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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泽说他“见利忘义”。
“你当真对那姑娘没意思?”
“什么意思?”
拂子茅侧头看他,语气带着轻笑,好像龙泽问一个多可笑的问题。又好像龙泽会这样问,本身就很可笑。
夜色清辉下,龙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这个“意思”有点难解释。
“装煳涂!”
嘟囔一句,又道:“那天她为什么趴在你怀里哭?”
“你看见了?”不等回答,拂子茅又说:“那天她跳海轻生,被我救下,才有此举。她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想嫁给一个恶霸。”
龙泽“哦”一声,借着月色勾着头看他,“可你这是救她,还是在害她?”
拂子茅也借着月色看他,看他眼睛映着月光亮晶晶的,咧着嘴调皮的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像个大孩子。又感觉这个人问的话“没意思”。
“难道我该见死不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感觉她……”
龙泽突然不说了,她该宁折不弯,还是委曲求全?
别人的人生,他不好下定论。“你做的对!”
道一句,快步走在前方,海风拉扯着他的衣摆,唰唰作响。拂子茅看着他的背影,跟着他的步伐,问一句那老人在纠结什么?
龙泽顿片刻,头也没回的把事情说一遍,又补充说:
“其实我是骗他的。他娘亲为了嫁人,才把他卖了。当初她未婚先孕后被抛弃,现在她嫁的男人不要拖油瓶。”
“骗的对!”拂子茅负着手默默不语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的家在海滩边一处小院子,远离人群,面朝大海,房前屋后都是椰子树和木瓜树。
院子里有两棵香蕉草,一棵芒果树。
芒果已经熟了,龙泽想吃就抬手摘几个。
院门从来不锁,之前龙泽出门时随手一关,现在是拂子茅随手一关,反正屋里没有值钱的东西。
拂子茅说他不求上进,龙泽说自己是看破红尘。
拂子茅说他该积极进取,“不然白来人间一趟!”
龙泽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揉进一个小院子里。谁也不强求谁,拂子茅身体恢复后就在岛上四处乱逛,若不是季风气候,船只不通行,他怕是已经逛出岛了。
龙泽没事就在院子里躺平,饿了就起来摘果子吃,或者随便煳弄点饭吃。
他厨艺不好,恰好他口也不刁。
拂子茅不知道在什么锦衣玉食的环境下长大的,醒来后对龙泽家的一切都不适应。
但他记忆空空,又无处可去。
而且,他厨艺更不好,或者说根本没有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