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不置可否的笑笑,起身收拾了妆盒,向外张望,问道,“嫂子可见到煜哥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大壮也不在,两人跑哪里玩儿去了啊。煜哥儿这孩子长得太好了,今日张家那老色鬼,一定是把这孩子吓到了,一会儿我去村西李二奶奶那儿讨张符,晚上烧了给这孩子叫叫魂儿。”
两人正说着,大壮和吴煜就开门走了进来,吴煜左脚好似有些不利索,过门槛时,单脚跳了进来,瑞雪立刻上前扶了他,惊道,“怎么受伤了?”
吴煜儿悄悄眨眨眼睛,不在意的笑笑,“爬山的时候滑倒了。”
大壮倒了碗茶水,咕咚咚三两口就喝了下去,抱怨道,“煜哥非要去爬小土山,我要跟着,他还不让,结果就拐了脚。”
瑞雪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煜哥是心里窝了气,去散散心罢了,以后若是他再去,一定让他带着你。”
张嫂子也嗔怪道,“你这小子,就知道缠着煜哥儿玩耍,也不知道在家看顾弟弟妹妹。”
大壮憨笑着挠挠头,“我这就回家。”说着,一溜烟儿的开门跑走了。
张嫂子追出门去嘱咐什么,吴煜凑到瑞雪跟前,低声说道,“那人腿断了。”
瑞雪淡淡一笑,“吓唬吓唬他就行,最好让他不敢去府衙告状,否则,就算遇到个清官,沾了官司,上下打点也要不少银子。”
吴煜点头,到底脚下疼痛,坐到椅子上直吸冷气,瑞雪扒了他的鞋和袜子,果然,那脚踝肿的跟小馒头一般,张嫂子抱着一只小陶罐进来,见此,就笑道,“我就知道这样,看,我家存下的三七酒,倒些出来揉揉,不出三日就好了。”
瑞雪道谢,接了过来,挽了袖子,沾了酒,亲手揉了起来,吴煜疼得龇牙咧嘴,惹得瑞雪又埋怨了他几句,他却笑得极欢喜。
张大河从祠堂回来,正遇到赶着空车进村的高家夫妇,简单说了几句,就一起进了院子,翠娘担心的一路小跑,推门进了堂屋时,瑞雪正抬手去敲吴煜的脑袋,姐弟俩都是一脸笑意,她悬着的心就立刻落了下来,继而又佩服起这两人,下午时还差点被人抢去做妾,现在居然还能笑出来,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这样的胆气恐怕男子都有不如。
瑞雪见他们进来,就洗了手给他们倒茶,张嫂子心急,问起族老们对吴家的惩处,张大河很是解恨的说道,“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自然是撵了他们一家出村。”
“吴家人没帮忙求情?”
“求了,但乡亲们都没人点头。”张大河叹气,“可怜吴家婶子生了这么个劣货,刚才都哭晕了,直说就当没养过这个儿。”
“吴家的地呢,分谁了?”
“里正说话公道,把吴老三家那两亩地直接留给吴家大叔和婶子做养老田了。”
众人点头,撵了人家儿子走,田地归父母做养老田,极是合理、公道。
瑞雪见天色黑了下来,就要起身去灶间张罗些饭菜,留他们两家吃饭,翠娘惦记家里孩子,刚要拦她,就听院门被拍的啪啪做响,隐隐还有女子的哭泣声传来。
瑞雪无奈叹气,“家里这几日算是不得消停了。”
张嫂子起身道,“我去看看吧。”
瑞雪却摇头,“这时辰来的恐怕是村里人,嫂子就别为了我再得罪人了,我去吧。”说着,就推门出去了。
张嫂子和翠娘立刻趴在门后仔细听着动静,生怕瑞雪万一与人争执动手,她们好及时冲出去帮忙。
再说瑞雪开了院门,见是吴家几口,心里实在厌烦,这一家人,奸懒馋滑样样俱全,又是记吃不记打的脾气,她实在不愿与他们再打交道。
但是吴三嫂头发散乱着,袄裙上都是泥水,身后的小儿子也糊得跟个泥球一般,满眼都是哀求的站在那里,她看着到底还是有些心软,淡淡问道,“你们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