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大亮,齐楚玥也不太认得来时的路,一路上摸摸索索兜兜转转也未走出个出路,耳边响起孩童的哭泣声。
未几,传来男主人的几声谩骂,有女子起身抱起孩子嘴里哼着小曲儿哄着孩子睡觉,孩子的哭声渐渐变小。
先前寂静的街道又变得连呼吸声都听得那样清晰。
街边是一间间紧闭着大门的店铺,只有远远几家做早点的屋顶上升起袅袅炊烟,随风吹过又消逝不见,再看不到痕迹。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
有些人就如炊烟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你生命里,又这样悄悄地再也不见。
这种类似的感觉之前也出现过,那时,他还在。这大概就叫做孤独,一无所有的孤独,背井离乡的孤独,天资愚钝被人嫌弃的孤独。
齐楚玥将那人给的玉佩紧紧攥在手里,试图保住那人胸口仅剩的余温,可热量始终会散。
正如人心一样,冷得多了,总有一天也会跟着变冷的。
耳边又响起孩童的哭声,又听得有妇人叹了口气,起身将孩子抱在怀里,孩子应该也是怕黑的缘故,母亲一抱也就不哭不闹了。
母亲,一个对于齐楚玥来说一直就陌生得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的词,自小便没有母亲这个概念的他,从懂事起,在身边的只有爹。
而那爹虽对自己很好有什么都会给自己分一半,但那景枫村毕竟是个小村落,整个村加起来也没几个人,又或者说没有人愿意去踢一条死狗,这也许也是自己的那个什么都半桶水的爹带着自己这个啥也不会的儿子也能在那种地方当个门主而没人造反。
现在想想,倒也好笑。你说那种穷地方,给你你也不要吧。
齐楚玥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抬眼看了看天空,没有什么星星,但月亮很亮很亮,亮得甚至让人产生一种刺眼的错觉。
真正的强者大概就是如此,即便只有一个人也能照亮整个天下,而不需要任何的星星。
自己从小便仗着是齐风门的少主,整日不学无术,碌碌无为,如今快成年了,连那最简单的“风气沙行”都还没弄个清楚。
别说是沈暮秋,就连那个唤作林乔岳的人,大概也不会用正眼看自己。
烂泥扶不上墙,之前那人说的,大概是对的。
齐楚玥将玉佩塞进衣襟里,往前一看,又见到那个熟悉的篓子,那张同样的破烂板凳。
回头一想,嘶…。。这路怎么这么熟悉,似乎刚才走过?有人说夜路走得多,那啥。
不对,可自己很少走夜路啊。
多次反反复复,眼前终于出现那栋标志性的建筑——林海阁。
齐楚玥悄悄推了推门,发现门并没锁,径直上了二楼,回到先前的房间,收拾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