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后睁开眼,转过头来,“啊,情儿,哀家正在想要不要进去,也是闲来无事随意乱逛,恰巧走到此处想来看看卿儿,又担心这个时辰他在忙着,所以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冷可情看着她的神情,微红的眼睛说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其实已经看到她在这里站了一会儿,那身影寂寥而落寞,周身的气息都凝聚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哀愁。
冷可情瞬间知道,太后的情绪应该是和莲妃的事情有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慕容晋那只老狐狸找过了太后,否则的话她不会如此的左右为难。
冷可情淡淡的一笑,拉过容太后的手,她的手指冰凉,冷可情垂首低声说道:“母后真是的,要想见自己的孩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皇上总是说以孝治国,为天下人的表率,若是被天下人知道您想要见他还要顾虑其它,那岂不是要惊得咬掉舌头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容太后眼中既有痛苦又有喜悦的复杂眼神,转头望了望上书房的门口,“走吧,情儿陪您一起去。”
容太后的心底升起酸涩的暖意,关于冷可情的恢复她不是没有在心里诧异过,只是没有像其它的人表现的那么明显罢了,对这个孩子她亏欠良多,如今她能够好起来,也算是让自己心底的罪孽减轻了一些。
“情儿,”容太后的声音轻轻,像树叶碰撞发出的沙沙声,“母后听说……莲妃欺负你了?”
听到容太后提起莲妃,冷可情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她没有想着要告诉太后实情,一来她也不是随便对人诉苦的性子,二来她知道容太后此行的目的所在,若是说了,恐怕会让太后更加的为难。
何况,容卿把此事压下,把那个男人暂压起来,是对自己名声的保护,或者,将来在对付慕容晋的时候,也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所谓掌权者,最应该学的便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下决定之前,把目光放得长远,做那个未必百分百正确,但是却有更大利益的那一个选择。
很多时候无奈,甚至是掌权者对自己的一个自伤,比如容卿娶这么多的妃嫔,但是却不得不做。
她在心中唏嘘一声,对着太后浅浅一笑,“母后,您看情儿这不是好好的?像是轻易的就被人欺负的样子吗?走吧,说不定皇上这个时候也累了,正闲得无聊呢。”
布公公一见容太后和冷可情一起来到,急忙施了礼,转身进了书房回了容卿,容卿脸上的冰冷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他站起身来,“快请。”
话音刚落,容太后和冷可情便走了进来,冷可情微笑道:“母后,您看,他这不是在闲着,再忙也是有时间见您的。”
容太后的心头一暖并一酸,如果……如果自己没有被慕容晋胁迫,如果自己此次真的只是单纯看看容卿,现在的场景不正是自己一直盼望的吗?
她勉强的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皇上在干什么?”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容卿道:“朕看了会折子有些累了,便喝了杯茶,休息一会儿,可巧母后和情妃便来了。”
“噢,”容太后点了点头,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容卿看她的神情略有些恹恹的,像是不开心的模样,他用眼神询问了冷可情,冷可情摇了摇头。
“母后可是身子不适?”容卿轻声问道。
“没什么,”容太后咬了咬牙,总归是要说的,拖来拖去,也是要回到那一条路上。
“卿儿,母后问你,莲妃做了何事?惹得你动怒,要把她贬入冷宫?”
“母后,”容卿一听太后的问话也是关于莲妃,眉心轻轻一跳道:“莲妃她……陷害情儿,手段恶劣,心思歹毒,朕之前便警告过她多次,但是她却视朕的话如同耳边风,这一次实在让朕难以容忍,所以才下此令。”
“可是,卿儿,你可知道,这个旨意一下,有可能会牵动到前朝?”容太后吸了一口气问道。
“母后可是顾忌慕容晋?”容卿的神色微微一冷,他的眸光锐利,“他是前朝元老,也是当朝丞相,对于朕年幼登基时也算是有功之臣,但是,他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朕不是不知,这些年的容忍,也算是对得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