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转过头去,依旧望向窗外,天色慢慢的亮了,那些扑在窗纸上的暗影一寸一寸的慢慢淡了,光亮一点一点的透了进来,只是,她最关心的结果,还是扑朔迷离。
她不再说话,嬷嬷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在一旁小心的服侍着,直到院子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宫女们已经起了床,在院子里打扫,人影晃在窗纸上。
微微急促的脚步声,让皇后转过了头,目光看向殿门口,时间不大,一个小太监似乎在廊下停下,宫中的太监首领与他耳语了几句什么,随即在殿门口说道:“娘娘,奴才有事回禀。”
“进来。”皇后直了直身子,她直觉感到一定是和冷宫的事情有关的。
太监首领快步走了进来,施了礼道:“娘娘,冷宫那边有消息了。”
“如何?”皇后的身子又直了几分,她的情绪有些激动,额头上又渗出细密的冷汗来。
“慕容丞相得了太后的旨意进了冷宫去探望,结果……撞见慕容莲与她的表哥居然在冷宫中偷情,二人见事情败露,情急之下,居然刺死了丞相,现在已经被押入了天牢,皇上已经决定将其赐死。丞相为大义而死,皇上许之风光大葬。”
风光大葬……再风光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活不过来了,死人一个。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愣住,她设想过很多的结局,可是这一个,却从来没有在她的设想中出现过。
“情妃呢?”皇后问道,语气微微急切。
“情妃……仍旧在冷宫中,皇上说还要等把您滑胎之事查明之后再做决定,最重要的还是要给您一个交待。”太监谨慎的说道,语气中有压抑的微微雀跃。
主子荣光,奴才的腰板才能挺得直。
皇后紧绷的身子又慢慢的靠在了引枕上,她微眯了眼睛,看着那透过窗纸的光线,在殿内的光洁地面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真的……皇上真的是因为自己滑胎之事而让冷可情继续留在冷宫的吗?还是……因为现在的情势不明,想要以此来保护她?
皇后摆了摆手,首领太监退了出去,周嬷嬷也退了出去,只剩下皇后一个人。
她闭上眼睛,心中有些疲惫,不知道……漠王如何了?他此时应该知道了自己滑胎的消息了吧?说起来,这件事情也算是阴差阳错的满足了他的要求,只不过,结局比他要求的更惨烈了一点儿,慕容晋死了。
慕容晋身居高位,他这一死,打乱了漠王的计划不说,他手中的权力势力也会归于容卿,这样一来,漠王恐怕很难与其相抗衡了。
皇后苦笑了一下,自己这盘棋下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了,偏偏身在皇宫,这众人仰望的地方,哪怕落错一子,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满盘皆输,万劫不复。
今后该如何选择,她在心中细细的盘算,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先看一看对于自己滑胎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究竟如何,然后再下定论比较稳妥。
一连数日过去,后宫中的波澜起伏,对于慕容家的事和慕容莲本人的罪过,就像是汹涌起伏的波涛,狠狠的冲击着后宫众妃嫔的心,她们慌张、兴奋、激动,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后宫中的女人争宠、失宠,像是一个古怪诡异的轮回,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轮到谁。
只是,谁都希望,下一次受宠的那个,站在无限荣光中的那一个,是自己。
冷可情依旧窝在太后的宫中,没有再回她自己的宫里去,太后也很高兴,她是从心里放松了,没有了慕容晋,她觉得天地都宽了。
冷可情从慕容晋的身上找到了那块白色的令牌,她虽然不知道那块牌子究竟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她知道,这应该是太后之物。
她没有提,也没有问,很多时候很多事问出来反而更为不妥,就像是容太后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怎么会暗器。
“母后,”冷可情笑吟吟的藏了一张纸,对容太后说道:“您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容太后眼珠转了转,居然带了几分俏皮的笑意,“哀家猜啊,那一定是一张画像。”
冷可情微微抽了一口气,“您太聪明了,快看。”
她说罢,把手中的纸展开,卖宝似的递到了容太后的面前,容太后满意的接过,一边低头一边说道:“这还用猜吗?你刚才都偷着瞄了哀家无数次了,哀家……”
她还没有说完,眼睛就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