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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好奇地问,“他不上学了吗?”
父亲回道:“他25岁,大学毕业了。”
“他大学生,哪都能找到工作吧。”父亲却对我的话表示反对,他喊道:“现在找工作可难找了!不信你去试试,大学生又怎么了,想找工作都一样难!”
“我哥不是有女朋友吗?”我抬头看向父亲,本想这么说的,可这句话一憋着,到了嘴中反而变成,“我爸…我…我哥不是有女朋友吗?”他正吃着饭,像是故意装作没听到,问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强忍羞涩之意,又说了一遍,开口前,是不是把女朋友换成女友这个词比较好些?万一他听不懂我又要解释。那就这么说,“我哥不是有女朋友吗?”
贾宝玉
父亲仍旧笑着说:“他说事业没成之前不结婚。他女朋友问他什么时候订婚,他就这么一直吊着人家。虽说他年纪也不小了,交女朋友了,却不想结婚。他没钱就没钱了,能谈就谈着。”
他叹道:“我爸说一个个念书念的呆了,毕业了晓不得挣钱,大大叫他进厂不进,结婚不结。他简直就跟你一样,让他交伙食费,他就说,你的钱又不交给我……现在的零零后真是让人搞不懂,真的就是念书念的傻了呆了……你以前也写过小说的,为此我还贴钱了,花了三十块钱给你复印寄送。可到头来,你赚到钱了没有?你说你写书赚钱,也就只是白白花我的钱,钱也全浪费掉了。现在呢?还写不写书了?恐怕早就放弃了吧?”
母亲一旁听说了,眉尖一皱,转脸认真的看着我说:“是啊,你干嘛放弃,不继续写呢?”
我默然盯着手机,低头说道:“我在写。”她这才移开责难的目光,点点头说,“没放弃就好。”
父亲一下说到关键点:“写小说也要有人看才行,没人看,没流量,就赚不到钱。你不是有你哥哥的微信吗?你去问问看怎么写,向他学习如何写小说。”
“我把他微信删了。”我的回答十分干脆。
“你姐的呢?”父亲问。
“我也把她删了。”我更加干脆的说。
父亲苦笑着摇头道:“哎呀,你这辈子就打算一个人过啊?”
我一个人也没有问题,这种想法很简单易懂。对我来说,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又不是不可以忍受。
父亲聊起别的:“雅洁就挣几千块钱,却总想往大地方走。人哪,总要学个一技之长才能在这个社会生存。”母亲也很赞同这番话,对我不住的点头。
现场洋溢着欢快的气氛。我的心也激动不已,从父亲那里听说许久不见的哥哥过得怎样,见证那些人的成长,这种感觉果然很棒。不得不庆幸我能和他们同属于一个时代。厂里正处于下班时刻,不允许开车上路。我们是下午班,和正常班的下班时间错开,此时正好可以聊天解闷。
正当父母说我以后会怎样,说我如何的辛苦工作,甚至能赚大几千钱的那副嘴脸,却被我用这句话给堵了回去:“我死了更好。”
之后,我又主动说起如果生在古代,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会死。我妈以前咳嗽不停,患了什么病?她看着我回答:“好像是肺炎。”
我说她在古代得这个病,一定会无药可救。然后我又说我爸以前肚子疼,结果去医院查了是胆结石。我刚想说他在古代肯会因肚痛而死时,他却大声地喊:“古代有中医,癌症也看得了!有什么病治不好!”
我不解地说:“没文化真可怕。”接着跟他争辩起来:“你知道鲁迅吗?鲁迅为什么弃医从文?是因为中医全是骗人的东西!他父亲就是被中医给害死的!”
父亲一时不吱声了,可不过一会,他又大叫大嚷:“怎么可能!中医是我们中国几千年传下来的,不论什么病都能医好呢。”
我问他:“那为什么现在医院里的都是电子仪器?现在也没有中医,都是西医。”
父亲一本正经道:“医院里的都是高科技。中医落后了,但不代表没用,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你不懂!听说还有人靠中医治好了去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我忍住不笑道:“那你去医院为什么没人给你诊脉把脉?”
“你说把脉啊!那可神奇了!只要把手放在手腕上就能知道得了什么病!”他笑着说:“这都是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中国的医学底蕴!你看中医了不起吧!不信你问你妈,上次有人是不是看了中医,吃了药,身子就好了的,药到病除,灵验的很。”
我放弃跟他说明了,嘴里只是喃喃念叨:“没文化太可怕了。”
父亲和母亲接着聊:“他只要跟车一步不离。房子有房子,工作有了,钱也不缺钱,他能开,一个月七八千,什么时候手机放下就成材了,娃娃们念书念傻了。”他对我说:“你有我这口才到哪不会被欺负,我要走了,你也待不了,你妈也在不着呢。”
母亲笑道:“你要和雅洁学啊,她既能说会道,嘴又长。”她也蹲下和父亲窃窃私语。我没听见两人讲了什么,但父亲嘟囔了一句:“他不就是家里有钱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问道:“你问下我哥写什么书。”
他回道:“我不问这些东西。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一代人跟一代人不一样。你们思想启发了,大多数都和我们的见识不同了。”
我讥讽道:“你不敢和他聊吧。”
父亲轻蔑的冷笑道:“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领导看见我绕道走,他领导怎么样,该我们做的事做了!他写什么小说,我又不关心,干嘛要了解!咱们出来就一个目的——赚钱!要不然坐家里多舒服。”(这里的领导是代称,现实他是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