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城内,天空被浓厚的乌云笼罩,压抑得仿佛让人喘不过气来。城中的街巷行人寥寥,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陈德诚在城中的府邸内,独自一人站在书房窗前,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与疑惑。
陈德诚,字仲德,他的父亲陈诲,那可是南唐威名远扬的将领,曾官拜检校太尉兼侍中建州刺史、忠义军节度使,逝世后被追谥忠烈。陈德诚自幼受父亲的言传身教,勤奋好学,练就了一身文武双全的本领。投身军旅之后,更是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立下无数功勋。
遥想显德四年,后周大军如汹涌的浪潮一般起兵攻伐南唐所属的江淮地区,一时间烽火遍地,生灵涂炭。陈德诚协同各位将领挺身而出,率军顽强抵抗。彼时,后周的军队气势磅礴,锐不可当,陈德诚所率之军相较之下可谓是“以众寡不敌之势,当轻悍卒至之师”,但他毫无惧色,每逢战事,总是身先士卒,将生死置之度外,竟能做到每战必捷,其英勇之名在军中传颂。
然而,奈何唐军其他各路将领纷纷战败,陈德诚虽奋力支撑,却也独木难支。但他凭借着出色的指挥才能,最终成功带领全军安然撤回,也正因如此,论功行赏时被拜为和州刺史,次年又荣升池州刺史。
陈德诚不仅在军事上有着非凡的造诣,是一位精通兵法的名将,在治理地方时也是一把好手,是个奉法循理、正身率下的能吏。在他治理池州期间,城内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衙门里“庭无滞讼,吏不生奸”,一片清平之象,也因此深受南唐君主的信任与赏识。只是天妒英才,壬申岁(972年)秋七月十二日,他竟英年早逝,病逝于建业(今南京)滨江里的官舍之中,年仅四十岁,令人唏嘘不已。
此时此刻,陈德诚的心中充满了对林仁肇此次军事行动的疑惑和不解。只见他眉头紧锁,在那宽敞而典雅的书房之中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嘟囔着:“实在令人费解!林仁肇究竟为何不取鄂州、不夺江州,反而选择直接朝着池州进军呢?这种做法简直完全违背了通常所用的兵法策略啊。”
站在一旁的参军一直静静地倾听着陈德诚的自言自语,此时见他停下脚步,便小心翼翼地轻声开口道:“将军,依末将之见,或许林将军此举有着某种特殊的战略考量也未可知呀。”
然而,陈德诚闻言后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缓声道:“以我对林仁肇此人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莽撞无谋、愚昧无知之辈。既然他会如此行事,那么其中必定蕴含着旁人难以轻易洞察的深意。只可惜目前我尚未能彻底参透其中奥妙……”
说到此处,陈德诚不禁又陷入了沉思当中,似乎想要从这扑朔迷离的局势中寻找到一丝线索来解开这个谜团。
时光犹如沙漏中的细沙一般,在漫长而痛苦的等待与反复思索中缓缓流逝着。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陈德诚来说都仿佛是一种折磨,他的心始终悬在空中,无法安定下来。
终于,在某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里,一名风尘仆仆的探子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带来了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他们竟然在长江之上发现了一座浮桥的存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情报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和迷茫。
陈德诚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猛地一震,原本紧皱的眉头骤然松开,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手掌与桌面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房间之中。只见他双目圆睁,大声喊道:“原来如此!林仁肇此举竟是为了掩护这长江浮桥啊!”
然而,就在他兴奋之情尚未平息之际,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无比,懊悔之意迅速涌上心头。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我真是悔不当初啊!想那曹彬率军途径池州之时,我为何就没有当机立断地拦截他们的货船呢?若能拦下那些运送物资的船只,这浮桥又岂能如此轻易地建成?唉,此乃我之大错,如今追悔莫及呀!”说完,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心中满是懊恼和自责。
陈德诚在这凝重的时刻,内心如翻江倒海般澎湃。彼时,池州城被一片阴霾所笼罩,天空像是被墨汁浸染,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沉甸甸地压在城头,似乎随时都会坍塌下来。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城中的旗帜猎猎作响,那声音如同恶鬼的尖啸,为这座危城更添几分恐怖的气息。
城中的大街小巷弥漫着死寂的味道,百姓们紧闭门窗,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孩童的啼哭,旋即又被风声淹没。陈德诚深知,如今整个江南的命运就如同悬于一线的发丝,而那唯一可能斩断这发丝,解江南之困的关键,便是摧毁长江之上那横亘的浮桥,彻底切断中原源源不断的补给线。唯有如此决绝之举,或许才能在这绝境之中觅得那如微光般的一线生机。他没有丝毫的犹豫,那坚毅的面庞上写满了果断,当机立断地叫来王都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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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内的气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陈德诚神色凝重地望着王都虞侯,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低沉却有力地吩咐道:“速速集结战舰与兵士,我们要出战摧毁长江浮桥。”
王都虞侯听到这命令,脸上瞬间浮现出难色,他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林仁肇的水军已撤离了池州,情况极为棘手。他们分兵两路,一路如迅猛的蛟龙顺江东下,一路似狡黠的灵蛇逆流而上。我们一旦出兵攻打浮桥,林仁肇便可轻而易举地前后夹击我们的水军,这实在是太过危险,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陈德诚听后,沉默不语,那寂静的片刻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其中却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然。
过了一小会儿,只见他微微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凝重之色,然后慢慢地张开嘴巴,从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内心深处挤出来一般,饱含着无尽的无奈和悲壮之情。
“其实啊,我心里怎么会不清楚这里面潜藏着多大的危险呢?眼前这种危机四伏、处处充满杀机的局势,恐怕没有谁能比我看得更透彻了。可是你再瞧瞧咱们脚下这片广袤的江南大地吧!曾经它是那么美丽富饶,如诗如画,但如今却已经被无情的战火摧残得体无完肤,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荒凉景象。可怜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啊,他们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日夜遭受着苦难的折磨,痛苦地苦苦挣扎着。
面对如此惨状,难道我们还能够袖手旁观吗?不!绝对不能!为了拯救江南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为了让它重新恢复往日的宁静祥和,此时此刻,我们真的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就算前方等待着我们的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我们也只能咬紧牙关,奋勇向前。因为只有果断出击,全力攻打那座横亘于长江之上的浮桥,或许才有一线生机,才能为江南争取到那极其渺茫的一点点希望之光。”
说罢,他缓缓抬起双手,动作沉稳而有力地整了整自己的盔甲,那金属碰撞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屋内回荡,像是敲响了出征的战鼓。随后,他毅然决然地大步迈向屋外。
此时,昏暗的天色笼罩着池州城,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城头,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惨烈战事而悲叹。
陈德诚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在这黯淡的光线下渐行渐远,显得格外坚毅,那每一步都似踏在命运的琴弦之上,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悲壮,仿佛他正独自扛起整个江南的命运,向着未知而又充满危险的前方坚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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