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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现在主动出面为乌恩其正名,就意味着二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是乌恩其没能成为最后的赢家,玉芷王后便难逃被清算的大势。
“女人不可能当首领。”大王子冷静下来几分,终于揪住了一点。
乌恩其一甩袍袖,直接坐在了身后的王座上:“谁规定的?我只知道非天狼血脉不可统领涅古斯,可没那条祖训说女人不能统领的。”
大王子梗着脖子道:“这还用记在祖训上吗!女人本来就不可以!”
“那你要如何?”乌恩其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大印可在我手上,你想当着天下人的面,和我动手硬抢吗?”
一听这话,大王子居然真的扑了上来。乌恩其甚至没有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照着他膝盖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翻出去老远。
“草包。”这一下让乌恩其彻底看清了大王子的无勇无谋。
大王子气得半死,又爬起来想收拾乌恩其,可膝盖上的疼痛带着他再度栽倒。
“好了,你看看自己,像个什么样子!”玉芷王后道。
谁料大王子被玉芷王后这么一说,居然又再次起身,只不过这次是冲着玉芷王后去的。
他还没出去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大哥!你想做什么?那可是我们的母后啊!”
“滚吧你!用你在着当好人?”大王子咆哮道。
乌恩其饶有兴趣地看向突然杀出来的这位王子,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他是老几,只见他一副孝感天地的模样,拦着大王子劝导着。
他似乎察觉到了乌恩其的目光,抬头向王座上看去。
乌恩其见他目光躲闪了一瞬,心下已然有了判断。这位不知道排第几的王子是个细长脸,看来也是个有想法的,倒是比老大机灵一些。
“姑姑,”那细长脸诚恳道,“您别和大哥计较,实在是父王的事情……太突然了,大哥他太悲痛了,还没反应过来。”细长脸王子用力钳制着大王子,还不忘给大王递台阶。
“滚!你想叫一个婆娘爬到你头上就去,老子绝对不认!”大王子却一点不领情,依旧愤怒无比的叫骂着。
乌恩其微微一笑,对细长脸说:“你大哥不太像悲痛的样子呀,这不是挺精神的吗?”
玉芷王后也看向细长脸:“是我这个王后做得失败,竟然让你们恨我恨到刀剑相向。”
“怎、怎么会呢,您永远是我们的母后呀。”细长脸陪着笑道。
“三番冲撞大印,此为不忠,对嫡母欲意行刺,此为不孝。这等不忠不孝之人,你还要认他做大哥吗?”乌恩其冷冷道。
这细长脸显然是想先冲她表忠心,再图谋别的。乌恩其现在真心感谢喀鲁王把南国的那些仁义廉耻信搬到了草原,这才能让她用道义去压人。
要不然按草原过去的风俗,哪还有虚与委蛇的功夫?直接动手就是了,谁能活到最后,把其余竞争者都收拾干净,谁就是赢家。
这样争乌恩其也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人上赶着来为她“分忧”,她便也不客气了。
细长脸比大王子有头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做?既然他想站队,乌恩其就逼着他同大王子彻底对立。
“侄儿明白了。”细长脸道,他钳制中的大王子闻言,又剧烈挣扎起来。
乌恩其扶额:“还不叫人压下去,你准备勒着他一辈子吗?”
她还没去禁军处立过威,第一次亮相必须震住那些人,因此眼下显然不是个好时机。既然细长脸跳了出来,刚好再探一探他的底。
高台
随着大王子被压下去时的嘈杂动静远去,其余的几位王子彻底不再吭声了,只有年纪很小的两三个还处在恐惧中,一直在看玉芷王后。
窗外天还未亮,乌恩其和玉芷王后对视一眼,彼此都知道喀鲁王的死讯不可能一直按着。玉芷王后起身,一手牵着一个小王子,对乌恩其道:“如今涅古斯就要靠着殿下了,诸事繁忙,千万保重身体。我们便不打扰您了。”
说罢,她转身带着年幼的王子们离开大殿。其余几位王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相继离开了。
乌恩其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喀鲁王的死讯就会被迅速地传播出去,而她需要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涅古斯的王宫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她环视四周,大殿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她身下的王座之外再无别的什么。乌恩其只是先坐在了这把椅子上,至于能不能坐稳当,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突发疾病?她不准备用这个理由作为面向百姓的真正解释,旧王死的不明不白对继位者来说毫无益处。玉芷王后那边已经安排人去找棺椁,按草原习俗,君王死后要以木为棺,秘埋入地,既不起坟冢,也不会立任何标记。以免埋骨处被别有用心之人找见。
因此停灵这几日,就是所有人最后能看到喀鲁王的机会,也是所有人可以光明正大出入王宫的机会。
那几位王子暂时离开了大殿,现在必然各凭本事在通知王城里的所有权贵。对于他们来说,抢夺王位的最好时机就是众人来瞻仰喀鲁王遗体的时候。
乌恩其此前几年都不在王宫内生活,如今事发突然,她肯定不能直接去调动禁军。这一点是个谋士都清楚,因此只要能动用足够的武力,便能把乌恩其架死在王宫。
陈雁行带领的队伍也不知走到哪了,这只队伍人数不多,却在此前一路高歌猛进,逼得喀鲁王点起了大军去围剿都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