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周钦玉说着翻了个身,顺便蒙上了头。
黎彗盯着来电界面“宣景”两个字沉默片刻,还是按了接听键,他开了免提,还没开口,就听对面开始絮叨起来:“周钦玉!这都几点了,你还睡,邦邦咬沙发又撕纸的,再这么下去孟霁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你快点来接狗回去!”
由于开着免提,周钦玉即使蒙着被子也听得一清二楚,他一下掀开被子,冷脸夺过手机道:“邦邦从来不咬东西,你再诬陷小乖狗试试呢。”
“你放狗屁!”宣景出离愤怒了,“我快被他折磨疯了,你快来!”
说完夹杂着一阵犬吠声后挂断电话,周钦玉心烦气躁地将手机扔进被窝,下床时却由于太着急崴了脚,坐在床边边喊疼边骂起宣景来。
黎彗叹了口气,他走去周钦玉那边,蹲下身说:“我背你去洗漱,上来吧。”
周钦玉皱眉道:“我又不比你矮,你大病初愈,那么大个男人你哪能背的动?”
“能,”黎彗回过头看他,“不是想看邦邦吗?总要快点过去,哥别纠结这些小事了。”
“不要,”周钦玉还是拒绝,“你身体刚好没多久,不行。”
前后黎彗又要求几次,都被周钦玉以各种歪门邪道的理由拒绝,但是只要仔细听,就能得出其中含着心疼黎彗的道理。
黎彗最后只好搀扶着周钦玉一蹦一蹦跳去厕所,周钦玉刷牙的时候还在嘀嘀咕咕,一听全是各种骂宣景的各种词,都不带重复的。
“你今天有工作吗?”
周钦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
黎彗摇摇头道:“刚出差回来,公司那边我请了一天假,明天上班。”
周钦玉不悦道:“只放你一天假啊,其他人都在干嘛啊?坐到这个位置了还那么累……”
黎彗无奈道:“几个决策位置的同事都生病了。”
“什么病?”
“……”
周钦玉回过头,又问,“什么病?”
黎彗垂下眼睛道:“焦虑,还有抑郁。”
周钦玉噢了一声,有些感慨:“抑郁?人活着,真是大大小小的麻烦都会找上来,不是身体上的,就是心理上的,抑郁可不是小问题。”
黎彗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他怎么样了?”
“只偶尔会做噩梦,失眠比较严重,但近段时间改善许多,”黎彗说,“不用担心他。”
周钦玉嗯了声,说:“我不担心他,反而担心你,你忘了自己晕了的事啊?这也没好多久,平常应酬别那么实诚,该倒的酒就趁别人不注意给倒了,如果对方执意灌酒,这种人你还给他什么面子?不想喝就不喝。”
黎彗从身后搂住周钦玉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感受着从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意,轻轻点了点头,又乖乖说了声“好。”
周钦玉心都化了,洗漱干净回过身,边揉搓黎彗脸颊边笑眯眯道:“乖狗,我们小彗也是乖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