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的小少爷,”锦桢在林芷的指点下将东西一一放好,“都八百年前的称呼了,还叫着呢。”
“而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收养这帮孩子难免忙进忙出,要是有什么顾不过来的地方,随时都能喊我们来帮忙……”
“我也早就跟你说过了,唯独这件事不行,”林芷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这种对话在他们之间早已发生过成百上千遍,神色却没有在那帮孩子们面前表现得那般轻松,“而且我也说过,没有急事,不要来这里找我。”
“是是,知道你把这群孩子的命看得很重要,”锦桢抬手在身上摸了两把,刚摸着烟枪柄,却立马被林芷一个眼神给禁止了,只能讪讪收回手,“我们多靠近一分就会给他们多带来一分危险……好了,我知道不能在他们面前抽烟,这些话你都要在我耳边念出茧子了。”
林芷摆出了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但我这回是真有急事,”锦桢叹了口气,“你还记得阁主前两天大发雷霆的事吗?”
林芷眉头一皱。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她比所有人待在组织里的时间都长,更是亲眼见证了温言、锦桢等人是如何一步步踩着无数血肉与尸骨走到如今的位置上。
若说锦桢此人还颇有些放浪形骸的毛病,温言却与其完全相反,自从担上了“影子”的位置后,便从未出过哪怕一丝差错,甚至从不对这些任务产生丝毫质疑,简直堪称言听计从。
因此这么多年以来,那还是阁主头一回对着温言发脾气,应当是真气得不轻,随后又将没撒完的火“喷洒”在了组织内部各处,将他们统统大动干戈地折腾了一遍才好歹算完。
“我和锦哲虽无权插手温言的任务,却也从未跟他断过联络,”锦桢脸色不太好看,接着说道,“如今整整两天,我散布在皇城内各处的‘手脚’都没有收到一丝他的消息,只能说明他已经按照计划被关入了地牢。”
“嗯,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林芷将几捆菜苗放到了盆中,正动手将不太新鲜的枝叶折出来,“这不是好事?”
锦桢道:“……可倘若他在此之前并没有找你拿过解药,昨日他就该毒发了。”
“……”
林芷放下了手中的菜苗,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锦桢,开口道出了最坏的情况:“是,他没来找过我。”
“那解药呢?”锦桢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般说道,“阁主不可能就这么让他死的,对,我得找个机会将解药送进去……”
“去哪儿,地牢吗?”林芷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你们的人至今唯一没能渗透的地方就是地牢,锦桢,关心则乱易出纰漏,你先别急。”
可锦桢怎么可能不急。
他幼时因受尽虐待从家中出逃,随后进入组织,走钢丝般一步步活到如今岁数,抛开锦哲不谈,身边也就只剩下这么两位能够把酒言欢、知无不尽的至交好友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人落入如此田地却无能为力,这滋味他怕是再无福消受第二次。
“毒发并不代表立马身亡,中毒者会先有一定程度的五感衰退,最终才会七窍流血而死,”林芷冷静地打断了锦桢尚未出口的话,“这期间时长因人而异,既然是惩罚,阁主哪怕再手下留情,这几日也断不会让温言好过,但正如你所说,只要人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