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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柏清河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地上那蛇形旁边又画了条一笔成型的鱼。
鱼鳞阵。
“是个不错的主意,”柏平昀点了点头,算是允了,随后话音一转,“你手一直摊那儿干嘛?刚才你不是拿出了个手帕,还不赶紧擦擦?”
柏清河手上本就沾油,在这泥沙地上一划拉,顿时又吸了一手指的沙土,自觉恶心得不行,臭老头就算不开这个口,他也得赶紧去旁边的河里洗洗。
但既然臭老头已经开口问了,柏清河觉得自己还是应当卖对方个面子,于是头也不回地反问道:“我娘给你的手帕,难道你就舍得拿来擦油么?”
柏平昀被问得一愣,足足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这话里的意思,顿时怒喝一声。
“臭小子!反了天了你!”
温言看着被望尘领进院里来的小女孩,眉头顿时蹙起。
“小澄,你来这里做什么?”温言鲜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就连望尘都只敢站在一旁默不吭声,“我以为上次青鸢阁一别,你就知道该回去了。”
名叫“小澄”的小女孩嘴一瘪,双手背在身后绞着衣角:“这不能赖我,我上回跑去青鸢阁找宋婉姐姐,其实是为了阿澈。”
“为了阿澈?他什么时候真话比假话多过,也亏你敢信,到时候怕是把你骗到青鸢阁里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温言颇有些头疼,阿澈这死孩子脑子里鬼点子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这回不一样,”小澄似乎也知道温言说的是对的,声音低了下去,但还是忍不住小声辩解道,“阿澈有天回来哭了好久,我们都没见过他掉眼泪的,顿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问他他也不说……我们本想等林芷姐姐回来安慰他的,可是突然有一天早上,阿澈就不见了,林芷姐姐也再也没来过了,我这才铤而走险……来皇城找人的……”
原来这孩子还知道自己的行为算是“铤而走险”。
温言这会儿才算是体会到了,林芷平日里对待他们的好脾气只怕是在这帮小孩儿身上千锤百炼来的,难怪锦桢无论怎么撩拨,都几乎不见她真窝火。
但是……等等,林芷再也没去看过他们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帮小孩儿从一开始,就是林芷不知道从哪些犄角旮旯里捡来的,凑合凑合,也就凑成了一窝,养在皇城外面,平日里隔三岔五就会拎着大包小包去照顾他们,相比温言和锦桢这种知道了这事儿后基本只给金钱资助,偶尔才有空去帮帮忙的人,她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了。
除非是出事儿了,不然温言真想不到,还有什么情况能绊住林芷的脚步。
雪上加霜的是,阿澈这浑小子这会儿还自己跑不见了!
温言抬眼望向小澄,对方被看得一个激灵,话瞬间又跟车轱辘一样全滚了出来:“我这回来柏府找你,是锦桢哥哥让我来的……我当时在青鸢阁里没能跑掉,就窝在宋婉姐姐那儿躲了几天,谁知道后来半夜溜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他了,他塞给了我个东西,说他自己暂时没法跟温言哥哥你见面,但这东西一定要交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