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零点,窗外的月光似乎黯淡下去,周遭黑了一个度,房间里也变得更加昏暗。
乌莉又独自做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准备关上门,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动作,朦胧的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像是搅了一池的沸水,扑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空气也因此受热沸腾。
情况变得有些诡异,乌莉动作僵硬的关上门,但她除此之外再也不敢做多余的动作。
她面色惊惧的垂下眸,形状可怖的影子被踩在脚下,正慢慢靠近她,越来越近,直到她能清晰的感知到打在脊背上的呼吸。
“是谁!”
乌莉转过身大喊一声,但面前什么都没有,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她不敢松懈下来,警惕的在房间里走动着,搜索着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阿莉”
熟悉到近乎陌生的声音响起,乌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她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源头,记忆中模糊的身影在此刻清晰,她来到世界太久,久到她都已经忘了阿婆的模样。
“阿婆,你怎么在这儿,我是在做梦吗?”
乌莉没有父母,只有从小将她养大的阿婆,阿婆曾经有一对儿女,但都病死了,后来收养了她,一老一小相依为命,成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血缘却最亲的亲人。
眼前的画面一转,周围的景象瞬间转换成熟悉的房间,她坐在沙发上,空气中是干燥的皂角香味,她的手被人握住,转头便对上了阿婆的眼睛。
“阿莉,留下来陪阿婆好吗?”
乌莉定定的望着眼前这张脸,蜡黄的皮肤布满皱纹,眼角的沟壑投射在瞳膜上,荡开一层层的波纹,乌莉很快从这种古怪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她站直身子,连连后退,“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发了疯似的冲出大门,但跑的越快,门就离得她越远,一场看不见中点的追逐,乌莉最后还是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
她口中喃喃自语,眼泪夺眶而出,灌了铅似的砸在地上溅起水花,她嘴中的呢喃模糊不清,卷在舌尖变得黏黏糊糊。
四周的空气在某一瞬挤压过来,而乌莉还伏在地上,嘴里吐着不清不楚的胡话。
晦暗的脸隐在光影中,长睫洒在眼下,青黑的烟袋沉沉的压在骨眶边沿,低语的人神情恍惚,而周遭压迫过来的空气将她紧密的裹住。
此刻乌莉的话说的更清晰了些,她咒骂道,“全世界的神经病都应该没吊!”
这一声怒吼咆哮出,手臂的肌肉紧绷,每一寸肌理的力量都汇聚到一点上,乌莉大手抡起,掌中凝出实质的尖刃。
空间被撕裂,黑红交纵的物质从缝隙中流出,乌莉继续狂奔起来,手上的动作不停,一道道裂痕被她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