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周国,北齐,若国皆有礼送于周,丰厚之礼,金银珠宝,美女香车,只为让一人高兴,而停止血腥和杀戮,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和求救的希望。
天下终会大统,大势所趋,仍自迷茫和看不破的,只是还未做完美梦的君主和贵族。
三国之礼同时送至,却只有周国有特殊待遇,凤仪宫大门大开相迎,甚至于周王端木玉,也站在城楼之上,亲自迎接那位来自周国的公主——传说貌可倾城的若雅公主。
而北齐若国的使者,只能从西门而入。
城楼上迎风而动的玄色披风,像张开的两翼拥抱着一具修长的身影,站得太高太远,他可以俯视整个城池,却没人可以看清他的容颜。
只有,黑色的发……
“看来,周王不像传言中那么可怕,头发挺黑的哟。”
凤仪宫的西门外,正要进入城门的马车忽然被掀开车帘,一个脑袋探出来,大大方方看着城楼上迎风站立,被侍卫簇拥着的男子,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仿佛流转着一千个鬼主意,她笑的甜蜜蜜的。
“头发黑就不可怕吗?鹰隼也有黑色的毛啊,多可怕。”马车里另外一个女孩娇脆的声音响起。
把脑袋探出来的少女眨眨眼睛,一抹笑容就浮在脸上:“小红,要是今晚周王就死了,那会怎么样啊?”
她的话一说完,就被一双手用力地拖进马车里,然后嘴巴被捂住,坐在马车里的小红警惕地掀开车帘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把刚才的话当一回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公主,你能不能小心一点儿?难道非要让周国的人知道咱们来者不善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女孩扳开小红的手,笑嘻嘻地说,“来者不善嘛,这个人人都知道,难道若国公主就是善类吗?”
小红无奈地摇摇头:“可若国公主不会自己承认啊。”
“本公主又不是若国公主,当然和她不一样!”她有些骄纵任性,头一扬,露着尖尖的下颚。
“你记住了!你是北齐的瑶瑶公主!是北齐王送给亲王的礼物!你不可以任性!”小红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儿摇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肖瑶瑶嘻嘻笑了两声,眸光流转,一点清莹,比蓝天还要澄澈:“知道了,我只是一个礼物嘛。”她倒满不在乎,一脸淡然,重新把脑袋伸出窗外。
这个时代的女子,命运颠簸,不是在这个男人手上,就是在另一个男人手上,由不得自己选择。
周王从城楼上走下来,从容不迫的步伐带起轻风浮动,宛如耸入天地的一座冰峰,隐隐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帝王气度,四面阗静无声。
周国公主缓缓地走下马车,身姿窈窕,犹如吹开的一片繁花,不负倾城的美名。她抬起头忽然撞见周王星辰一般沉寂深晦的目光,她如花的容颜立刻浮上一片红晕,羞涩地低下头去,心如鹿撞。
周王在离她三四步的距离时停下来,站在那里,黑色的衣袍张扬如翼,扬在风里,仿佛可以撑起天地。他看着她,嘴角边慢慢扬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人人都看得出,周王笑得很温柔,连那漆黑的眼睛里,也是浓浓的恍若春水的潋滟柔光。那惯于犀利冷眼相看的眸,忽然温柔起来,有些让人心痛的感觉。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阵轻柔的风……若雅看着那双眸子怔住了,一时之间,天地之间只剩下他的深情和微笑,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狠狠剜着自己的心脏,疼得无以复加,所以一生一世都会铭记。
“我在路上已经听说,周王会对若雅公主特殊相待,甚至亲自迎接,是因为周王在周国做人质的时候,被若雅公主救过。”小红的声音缓缓从马车里溢出来,车队进入城门,颖川也坐进去,津津有味地听着小红的故事。
“渺儿姐好幸福。”她眼睛一亮,然后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如果,如果哥哥还活着,他们也会有一段劫后重逢的故事……
周王伸出手去,牵着含羞垂眸的若雅公主一同进入凤仪宫。巍峨的宫殿,气势如虹,高耸的宫墙在两个人身后如同架在天边的桥梁,沉重庄严地铺开去。
若雅芳心乱跳,她连抬头看一眼这位杀伐决断的帝王的勇气都没有,可是她的这种娇态,在年轻的周王眼中,是多么弥足珍贵。
原来她长大之后会变得这么温柔,完全不似孩童时代的疯疯癫癫。
不管现在的她是什么样子,他都一样珍爱无比。为了盼望和她这一刻的相见,他已经等待了十年。
端木玉不由地握紧了她细白的柔荑。
“陛下……。”若雅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脸上霞光潋滟,灿烂地恍若夏花。
这里人这样多,周王实在不该这样拉着她的手,会有很多传言,说她是以色侍君的女人。
端木玉微微一笑,是他心急了,都忘记了她已经长这么大,不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
“朕知道你初到奥城不习惯,今晚准备了周国歌舞为你洗尘,你看可好?”他低沉的嗓音吐出的每一个字句都富有磁性,黑色的朝服让他看起来更富帝王的威严。
朝服…。。若雅脸上嫣红越发娇艳,他穿着朝服便出来,连衣服都不及换一件,为何?
“谢皇上厚爱。”若雅屈膝行礼,人人都说周王喜怒无常,是十分难琢磨的人,他身边又有高正海和岳骜这些人,所以诸国都惧怕三分。
可她看到的周王却是非常温柔的人。
端木玉扶她起来:“不必多礼。”顿了顿,他忽然柔声道:“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