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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当时的智商和能力立刻反驳,但是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人都是捡着比自己?弱的人欺负,越被欺负的人,越被欺负。姑妈们说是来看望爷爷奶奶,其?实更多的是想要居高临下的炫耀自己?的新生?活,以及彼此条件差不多的人互惠惠利。只是遗憾,我们家,不是她们互惠互利的对象,就变成了被欺负和嘲笑的对象。”
“这些事情我没有告诉我的父母,我知道?告诉了她们没有用。我爸根本不相信他的亲姐姐妹妹会这么看不起自己?,我妈只会怪我自己?不够努力。我也想努力啊,怎么努力,往哪努力,又没有人告诉我具体步骤——都没有,”庄洁苦笑着:“其?实我知道?她们也不知道?我该往哪里努力,就只能重复着让我努力,让我靠自己?这颗连小学都没毕业的脑袋去想想几十岁大人都没有想出来的答案。”
“知道?自己?是别人想要炫耀的观众身份之?后,我就不愿意再往人前凑了。结果我父母又不愿意了,我妈说我性?格古怪,我爸说我性?格阴暗只记得别人的不好半夜要把我赶出家门让我去学习和别人沟通。父母只会让我好好学习,宁愿交八千块钱几个月的工资送我去补习班念书,但却没有一个人在意我去没去,能不能跟上,最后再暴打我一顿说为了我付出了太多。”
“我就是突然之?间,觉得特别没意思。”庄洁低头瞬间,一滴眼泪掉落下来,然而她声音却没有颤抖,继续漠然的回忆:“别的孩子周末都有父母陪伴去逛街去吃饭,我就只能自己?从爷爷奶奶家出门,走半个小镇去男老师家,忍受着对方看傻子似的眼神两个小时,再回家。真的特别没意思。不过后来,我觉得有意思了。”
“我的同?桌是个可爱的农村女?孩,太乖了太傻了。”庄洁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那个时候我心情经常不好,在学校不说话也不笑。她会在意我是否开心,她有时候会给我一个别人给的喜糖,或者?给我一毛钱,那个时候的一毛钱,可以买一包色素糖水喝。我望着她,忽然伸出手推口而出:给我五毛钱。”
“令我惊讶的是,她竟然是认真的想了我的诉求,然后乖巧的给了我五毛钱。”
“第二天,我问她要一块钱。她给了我一块钱。”
“我自己?都很惊讶,我什么都没有威胁,我什么都没有付出,我只是说了我的诉求,她就答应了,甚至有的时候我没有问她要钱,她还会为了逗我笑,主动给我钱。”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的模样,脸是鹅蛋脸,皮肤白白的,短发,经常穿着一套红色的运动装。”庄洁说着,忽然抬手挡住了眼睛:“可是她忽然之?间就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我跟着记忆来到四年级五年级六年级的教室,她都不在,她留在了窗外有槐树枝桠的三年级班级里,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听讲,经常望着窗外的树发呆,被老师批评。”
“会不会是转学了?”谢嘉弈递上纸巾帮忙一起寻找答案。
庄洁摇摇头:“她就是学校旁边村子的孩子,后面她消失了,应该和当时班上的其?他女?生?一样,在某个寒假暑假的节点,就被父母定亲不来上学了。”
在庄洁的眼中,同?桌是唯一带给她人类最豁达无私感情的来源,这样的感情支撑着她走了很久很久,却突然有一天在无?人知晓无人在意的情况下消失了。
“好无?聊。”
“没意思。”
“我不知道一天干什么,为什么干。没有人在意我,我也没有在意的人。”
“直到那一天在集市上,我看到了豆豆。”
“我俩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走过来对我说,走吧,我就这么的跟着他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杀人的?”
终于?到了关键点,血继尧的后背浸出汗水,不由得将后背在椅背上蹭蹭。
庄洁一直面朝窗外方向,听到谢嘉弈的问题,陡然的转了过来,呆呆的看着谢嘉弈:“杀什么人?”
“就是你们家猪圈里的那些遗骨。”
“啊。。。”庄洁再次沉默,只是右手食指轻轻敲击腿侧,像是在思考什么。
——她在等谢嘉弈主动爆料,确定警方知道?多少。
谢嘉弈没有如?她所愿,而是及时转移话题:“哎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聊前两天医院护士长被袭击的情况,还有城中村男子被割喉的情况吗?”
“嗨,”听到谢嘉弈转移话题,庄洁明显松了口气,抬手挠挠鼻侧沁出的汗水,大咧咧摆手:“我当时被豆豆拘禁的时间太久了,一出来突然的自由,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结果那天我正?睡觉,就听见?外面不停的批批叨叨,一会儿说世界要爆炸了一会儿说社?会要崩溃最后又说大家都辞职,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感觉我人没上一天班,但班气比谁都重。”
“哟,你还知道?班气这个词,不应该呀,”谢嘉弈敏锐的抓出:“如?果照你说的豆豆囚——禁你了,怎么还可以让你上网溜网络词汇。还可以搜刑事审讯技巧课程呢。”
谢嘉弈特意点出对方的词语使用错误,夹杂着今天调查出来的内容,敏锐的望向对方——
“啊?哦。”被拆穿的庄洁讪讪的挠挠脖子,随口找台阶:“那不是后来这么多年有了点感情,他又知道?我根本跑不了,才?找邻居要了下密码。”
谢嘉弈并没有拆穿她,而是继续扬扬下巴:“那那个城中村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