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能找到她期待的那种薯类。
只是叶子太密太多,一错眼就找不见了。
她今儿才上山来做个“大排查”。
她挖得乐不思蜀,身旁“崔惊樾”白净的脸上沾了泥,道袍下摆还有蜘蛛在爬。他脸上肃冷,连唇都冻白了几分。
“崔惊樾”欲言又止。
纪筝看在眼里,心知鬼蛟无非想那件事。
要她用五雷法帮他重塑金身,或者学御鬼宗捉鬼,助他修行。
为这事,他也忍得。舍得“下手挖地瓜”。瞧他那厌恶泥土的眼神,根本不加掩饰。
纪筝想想自己退了一步,“五雷法我告诉过你,我用不出来了。御鬼宗,我不是不想学,我是很难学好。”
她伸手一只手。撩开袖子。
细瘦的手臂。粉黑交错的皮肤密密麻麻都是碎点,仿佛蜕皮未褪干净。
最致命的是手肘附近,烧至肌理,焦黑凸起如树皮。烧到了筋脉,手使不了大力,也切断了对手指的灵活操控。
“御鬼宗画符、结印,手指都必须灵活,够快。”
“崔惊樾”的眼眸静静落在她手臂上。
筋脉断了么。
眼眸中蛇瞳毕现,他俯下|身,轻轻舔舐筋脉伤口。
纪筝吃惊,下意识缩手,被他一把箍住,手臂动弹不得。
只有筋脉断裂处,传来皮肤的微微刺痛感。
那是蛇类舌尖刮过的地方。
“崔惊樾”矮着身体,纪筝俯视着他。他俊美的面容不再,额角、下巴、鼻尖都窜出暗金色的鳞片,细细小小,精致排布。随着他的呼吸,蛇鳞以极小的弧度翕动。
一呼,一吸。
或许是因为俯视,在纪筝的视角,他仿佛试探的小动物。舔舐的模样,又像在虔诚供奉什么。
他低头时,头发有种异香。冷冷的,若有似无。
像燃尽的香灰,又像雨天里凉透的石头,混杂着铁锈味。
脑子里一团浆糊。
“握拳试试。”
“崔惊樾”忽然直起身。
他正经而严肃。反弄得纪筝红了脸,收回手。只觉得手肘处还很潮湿,说不上的怪。
为了转移注意力,纪筝握拳开拳。自觉不习惯。
神奇地,她的手指灵活度回来了。
“你……”
“崔惊樾”抱胸,“吾蛟龙之身,尚可重塑,何况凡人。”
纪筝百般追问,才知他的唾液有镇痛治疗的效用。不过他毕竟死了,治愈的力量不如从前,纪筝的手指灵活,顶多恢复个一日半日,就会恢复烧伤状态。
如果五雷法重塑金身,或者他修为增长,修炼出鬼仙身。他治好纪筝便易如反掌。
纪筝狠狠心动了。
可以治愈烧伤,可以重修道法。
“御鬼宗……”
我学。
“我学”两字,被她硬生生憋回喉咙里。而“崔惊樾”被高高吊起、期待的眼神,也逐渐变冷。
纪筝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