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同忸忸怩怩,“倒不是什么狠话,就是相互聊了聊家常,原来宋小姐从小到大都过得挺不容易的……”
太酸楚了。
何同替季骁虞调查过宋舞的背景,但那只是表面,没有深挖。
二人都只知道宋舞与宋鸿芸的母女关系,小学到大学读哪个学校,身边亲人有哪些。
另外知道一点她出生父不详,在福利院待过几年,却不清楚她是被遗弃的。
上学了,别人父母双全,就她没有。
家长会宋鸿芸从来不去,不是梅鹤年,就是宋舞她自己。
还有中学时候的转校,也是因为在校内受了很大的欺负。
她的物质或许没有短缺,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但她精神上的爱意,永远贫瘠匮乏。
何同:“宋小姐好像很羡慕老板。”
“什么?”
“她问我们,是不是大家都喜欢你,所以才围绕在你身边……”
因为只有被爱的人,才能活得肆无忌惮。
季骁虞看起来一点也不缺爱,跟他肥沃的精神土地相比,宋舞那的,瘠薄得生长不出一棵草木。
何同说到最后,对这样猜测宋舞的心态,感到略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也只是有一点点这样的感觉而已,宋小姐好像羡慕得要死,这样其实会活得很累的……哎,就当我是胡说!老板你跟宋小姐在一起那么久,应该比较了解她才对……”
季骁虞瞥向身旁的宋舞,她看着清醒,实际上醉了,对旁人的议论左耳进右耳出,才是真正游离在外的模样。
她真就那么想的?羡慕他?
吃过饭,何同善后,收拾残局。
季骁虞将宋舞扛到楼上去,并对下属道:“晚了,自己选间客房住,明天张嫂回来上班,剩下的交给她清理就行。”
“你同徐惠之早点休息,让她多陪陪宋舞,她请假扣的薪水我来负责。”
何同惊讶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隔了很久才有所反应,这算不算是老板看在宋小姐的份上,才允许他们留宿的?
原来一个人固守的规矩,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
当然前提是,要有一个不可抗力能使其动摇的因素存在。
这一晚,宋舞的精神面貌比季骁虞预料中要好。
他嘴上说着人渣,对宋舞的做派还算良心。
“先洗澡。”把她弄回房间后,季骁虞在浴室里要帮她把衣服都脱掉。
然而宋舞怎么都不肯脱。
季骁虞皱着眉道:“不洗澡怎么办,你臭死了。”喝了酒又一股火锅底料的味道,她难道就想这么上床睡觉?
宋舞摇头,手扯着衣服,跟季骁虞像拔河似的,口里支支吾吾,“不,不能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