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鑫那头不算很安静,宿管阿姨说的话成碎片式灌进他耳朵里,最显着的就是那个「床」字,老父亲立马断章取义,恨不得即刻托关系登上长征七号,瞬间完成空间转移,横穿一千二百公里,把那小窦子挂树上吊打一气。
再联想到-刚给闺女打十来个电话她都没接,都是打年轻时候过来嘀,司老四瞬间起急:“啥玩楞、啥玩楞塌了?!你俩搁哪嗫老姑娘?!”
问完他又立马后悔,突然又不想知道真相了,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于是,老父亲赶紧自欺欺人地给闺女递了个台阶,绕着弯子提醒:“那啥、谁搁那说啥呐?我听着像、像船似的呢?咋滴你俩吃饭去了奥老姑娘?嗯,刚下火车吃点儿饭行,去的江南水乡那样式儿的饭馆儿呗?就头两年咱们去平江,搁一个河边儿上吃过那种,一zh、一艘船一个包间儿,船上还有窗户,往外一瞅河对岸有个大裤衩子,就那地儿,刚说话那是服务员儿、四不四?”
知父莫若女,司恋早在宿管阿姨玩笑似的、爽朗喊出质疑时,就猜到她爸会多想。
她边听她爸顾左右而言他,边去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又用肩膀夹着手机摊开箱子掏出充电器。
顺利充上电后,刚巧赶上能回她爸话,司恋悠哉道:“啥呀,您说的那河是平江金鸡湖,那饭馆儿是个主题餐厅,叫枫淮阁,那大ku……”
她瞟了一眼站在洗手间门口、正撑着手臂跟阿姨谦和交涉的大白帅哥,临时修改台词:“吭吭,那大型建筑是华南集团投资的商业综合体,将来里头估计会有商场、有酒店,连着金鸡湖那一片将会被打造成城市会客厅,等都建好了,咱再过去溜达哈、爸。”
司怀鑫:“拉倒吧,我不乐意去,从咱家这头也就到燕城还算凑合,再往南都得坐飞机,你妈晕机,完了心情不好老跟我甩脸子。”
司恋:“那就再等等,我们学习的时候讲了,用不了三两年、平江就会正式迈入高铁时代,到时候交通就方便啦~”
三两句话过,司恋自己的手机已自动开机,她划开解锁、调成铃音最大,接着顺她爸的毛:“扯哪去了呀这是,我俩没在饭馆儿,晚上要去朋友家吃饭,窦逍去车站接的我嘛,看时间还早,就先送我回的宿舍,打算撂下行李就走来着,结果我们宿舍厕所的水盆儿掉了,哗啦一声,一整个都掉了,切口特整齐,拆迁队抡大锤估计都没这水平。”
一听这话,司怀鑫更担心了:“水池子掉了?(妹)砸着你吧老姑娘?你当时搁哪来嘀?”
司恋一心虚,稍结巴了两句:“没、没砸着我,我当时是在厕所里来着,但是我没,就离的……不算太近。”
司怀鑫放心一小半儿:“那还行,那大理石可沉,要是正站那前头洗手,肯定得砸脚面子上,脚背骨头非碎了不可,还有可能砸着小腿,还不得砸骨折……”
司恋听见老爸担忧的话、才想起来后怕。
都怪窦逍!就是他给坐坏嗒!
父女俩又聊了几句,司恋为安老爸心,提出要视个频:“给您看看厕所里啥景象?看不看?”
司怀鑫乐哈哈道:“不看不用给我看,看完我也不能过去给你修去。”
司恋已经来到窦逍身边,仰头看着他,继续笑着回她爸:“哈哈,您就算不能过来修,也可以给点儿指导意见嘛。”
见窦逍朝她伸手要手机,司恋就最后又跟她爸交代一句:“行了爸,我这儿没事儿,不用惦记,宿管阿姨要走,您跟窦逍说吧,我去送送。”
话落递出,窦逍接过手机又立马成了孙子,忙赔笑着叫“叔叔”,估计喊他自个儿爸都拿不出这亲厚的感情。
对上宿管阿姨,司恋怕自己跟窦逍没串供、再说岔了,就留了个心眼儿没说事故起因,只问阿姨有没有啥类似的先例。
单位宿舍不像学校里,宿管阿姨平时也就管管公共区域卫生和消防安全,对待这帮小年轻态度向来很好,断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责怪司恋使用不当什么的。
只道:“刚你那小朋友跟我说了,说他给靠掉的,但按说不至于,估计还是当时活儿干的太糙,他说他给修给换,但我得跟上头请示一下,要不你这屋回头弄完了跟别人屋不一样,大伙儿看着好都要自个儿换,那不得乱了套。”
就这工夫,又有几个同事小伙伴闻声前来一探究竟,甚至有几个住二层的男同事都跑上来了。
司恋一琢磨,要是从阿姨这往上申报,不仅要闹得叫更多人知道,而且这其中之繁琐她再了解不过,要等到自行整修的获准文件,或单位帮忙批条子修,怕是要等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