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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你和婶子忙你们的,地里活儿重要。”
客人们陆续离开的时候,都会同方小年说话,一边的路熙远便会跟着方小年的反应作反应,或点头应和,或跟着喊人,大家也没了先前的生疏和敬意,也都同他道别然后才一一走了。
家里客人都走了之后,方母就让两人洗漱准备歇息了,他们今日忙了一整天定然是累得很了。
“阿娘,我给你留了地果,我和相公已经吃过了,你吃了再睡啊。”
“知道了,你们明日什么时候出发啊?”听到儿子说他们已经吃过了,方母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儿子以往找了地果都会给她带回来,今日竟是自己先吃了。
挺好,有个能让儿子上心的人挺好,毕竟那才是陪着他一辈子的人。心里微微失落之后却又是满满的安慰,想着路熙远今日表现,方母是真的完全放心了。
关于明日启程时间,方小年还未问过路熙远,路熙远表示只需在晚饭之前到家便可,两母子也就知道明日起床和准备早饭的时间了。
晚上歇下之后,方小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今日确实是有些累了,虽没做多重的活儿,可做的零零散散的事情也十分耗精力,且陪着路熙远走亲戚的确是件累人的活儿。
“相公,我们回去之后是不是还得去你家的亲戚家里啊?”到时候会更累吧。
“嗯,大伯家里外公那边而已,其他的不用去。”
“就两家人吗?”
“算是吧,别担心。”
“哦。”方小年不知道路熙远嘴里的‘算是吧’是什么意思,但他有些困了,也不想多问,且想着明日还得早起,安静下来之后便很快睡了过去。
方小年的房间是家里连通堂屋的房间,屋子相较堂屋两侧的房间要小一点,房间不大,但却十分凉爽,通过后檐下的窗户,还有一束月光洒到了屋内。
许是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明明惦记着事情要做的方小年,没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去,而到了陌生环境的路熙远却一直没能入睡。
轻轻侧身,路熙远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人,忍不住的伸手过去点了点那小巧挺立的鼻尖,之后便乖乖伸手回来再没有什么动作,他人老老实实睡着,可心里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路熙远不知道他这夫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能如此的自来熟?和他明明是新婚,且之前并未谋面,可他刚刚成亲却没有一点生涩,仿佛已经认识自己好多年,同自己的称呼也是没有一点羞怯,一声声的相公毫不犹豫的便叫出了口。
他明明记得他一友人说过,他新婚的妻子羞怯得很,平时只唤他爷,便只在床笫之间两人亲密之时才会唤他相公。
方小年沉沉睡着,路熙远的疑问自然是没有答案的,待他亦沉沉睡去,次日醒来,身边人却空空荡荡,枕边人早已经起床多时了。
方小年隔日一大早就起床了,他昨晚就想过了今早要早早地起床,去给相公摘刺果,看相公吃地果的样子就知道刺果相公定然也是没有吃过的。
今日也是个大晴天,烈日还没出山之前,娇嫩的花儿依旧抬头挺胸。夏日的清晨露重,那迎风带露的花儿最是娇美,方小年轻轻嗅了一下一朵嫩黄的红苕花,花香沁入心脾,好似脑子都清醒了几分,带着浑身的朝气背个小背篓便出门去了。
路熙远起床的时候,正好是方小年回来的时候,他一出堂屋便看见了正好踏进院门的方小年。
方小年背着一背篓东西,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只见他额间碎发也湿哒哒的黏在脸上,并没有挽起的裤脚管膝盖以下都打湿了,明明是一副狼狈模样,可他一抬头便是一个大大的笑脸,硬是让自己成了个朝气的少年郎。
“相公,我给你摘了刺果回来,昨天太晚了没摘,早上的才好吃呢,你赶紧吃,过会儿下面的刺果会变得热热的就不好吃了。”方小年不懂干净的果子密闭会发酵的原理,他赶紧将手里东西递过去塞到了路熙远的手里,便朝着另一间屋子去了。
看着方小年的背影,路熙远只能将抬起的手放了下来,他原本想给人擦下脸上的水珠的。
方小年将东西放下又直接去了外头,再进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很干净了,除去身上也就是湿哒哒的。
“相公,你吃没有?很好吃的,你赶紧吃啊。”
“先去换衣服。”
“嗯,我马上去。”
方小年进屋之后,路熙远才想起了昨晚上的一点小事,他们昨晚回来的时候,他的夫郎面上好像有些遗憾的样子,还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是因着没能给你自己摘了这刺果才觉得遗憾?
将封口的木签拿掉,叶袋子一打开路熙远就见了到了这所谓刺果,这东西他很熟悉但却又不熟悉,因为眼前的东西和树莓很像却又不完全一样,他拿了一个放到嘴里,果然味道是不一样的。
树莓酸甜软绵鲜嫩多汁,这刺果两者皆有且果香浓郁,回口甘甜更甚,果真是好味道。
方小年回来一会儿,方母也回来了,她方才去了田埂上,给儿子割了几把青豆子回来,儿子要带回路家去,她还得再准备些别的东西。
方母一回来,方小年也换好衣服出来了,两母子这下子便一起忙碌了起来,全是在收拾方小年要带去路家的东西。
方小年忙着的时候,路熙远一直在身边跟着,偶尔给他递个刺果到嘴里,等到两人吃的只剩下了一小半便停了下来,他不好直接伸手喂自己的岳母,但给人留下一点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