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这些年来,你寻访了多少名山,可有寻到修仙之道?”赵若飞打趣道。
当年黄育芩出城寻仙之事流传广泛,外人恐怕不信,这些往日里有些交情的人家可是深信不疑,不然黄育芩也不会一连好些年不见人影。
黄育芩摇头,盯着赵若飞,心中有些愧疚,这些年来,他曾经与赵若飞在战场对上过,只是赵若飞不知道对面的人中有他罢了。
赵若飞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会错了意,道:“寻不到便算了,人活一世,痛痛快快地过完此生便罢了。我已经传信给你的家里人了,恐怕他们很快便要到了。不过我说你啊,如今京城已经成了烂泥塘,你又何必回来。”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赵若飞将黄毓蔚领了进来,赵若飞笑道:“你们兄弟恐怕也很久不见了,现在雨正大,不如稍后再走。”
黄毓蔚笑道:“世叔如今守城繁忙,我与毓英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门拜谢。”
一柄硕大的伞遮在了黄育芩的头顶,一名壮仆在他的面前缓缓蹲下身:“路上湿滑,小人背您过去。”
黄育芩看着面前壮仆宽厚的背,和不过十步出头距离的石阶和一小段泥泞的平地,旧日里他便是这样过来的。
黄育芩摇摇头,轻声道:“不必了。”说罢,他涉水而过,借着仆人搬过来的凳子上了马车。马车极为宽敞,内饰锦缎皮毛,黄毓蔚斜着躺在软枕堆成的座椅上,面前小几上平稳地放着茶壶茶杯和几碟精致的点心,琉璃灯笼随意的挂在车壁上,车内熏着香料。
黄育芩恍惚了一阵,有些不太适应这些自小便司空见惯的场面。
黄育芩脚下的污水沾污了铺在下面的精致的波斯地毯上,顿时洇湿了一大片。黄毓蔚不赞成地皱起了眉头,却始终没有说些什么。
兄弟俩便这么沉默了一路,黄毓蔚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如今为何回城?这般千幸万苦冒着危险回来,你若是说思念家中父兄,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黄毓蔚想了想问道,“莫非你另有所图?”
黄育芩道:“我思念你们。”
黄毓蔚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正欲冷笑,却突然愣住:“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你们了,我想父亲,母亲,大哥,大嫂,还有谦儿,当年我离家之时,他不过才三岁,恐怕已经记不起我了。”黄育芩心里如同塞着棉花,憋着难受,“我也想你,二哥。”
黄毓蔚露出狐疑的神色。
黄育芩觉得自己真是个十足的傻子,泪水瞬间收回,笑道:“逗你玩呢,二哥。”
黄毓眸光微动,很快隐在黑暗之中,他忍不住轻轻地掐了一下大腿。
黄毓蔚收拾了一下情绪,道:“你可知京城密道之事?”
黄育芩心中有些吃惊,然而面上不显,他不知黄毓蔚从何而知密道之事,黄育芩道:“我不知道什么密道的事情,我回来是有要事与父亲商量。”
闻言,黄毓蔚嗤笑一声:“莫非你回来是替周明夷当说客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