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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络黑漆的眼眸愈发深暗,许久,他才倏而放下了握着她请帖的手。
“阿鸢,你大可不必这么懂事。”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阿鸢”,以往在京城,众人也都这么叫,可如今,她的名字,再也没人真的敢唤出过。
“七叔,我……”
她忽而觉得喉间哽的生疼,店外的阳光仿若刺痛了眼,泪水像掉了线般落下,她倔强的用手背猛地擦去。
绝不发出一声。
谢云络朝她走了走,一时间,她再也忍不下去,猛地扑到了他怀中,失声痛哭。
遥想她在临州这些日子,被逼替嫁,不能出府,人前还要偷偷摸摸的隐藏,被迫换了新的身份,还要寄住到别人的地方,恐怕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用她的名字。
夏南鸢越想越觉得委屈,为她彻底回不去的过去,更为她前路未知的未来。
如果,将来她要离开了谢七叔。
她又该怎么办?
谢云络任由她哭了许久。看着她哭泣的样子,连一旁的赵衔,都变得十分的安静。
时间渐渐的过去,夏南鸢哭着哭着,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从谢云络的怀里起身,发现自己的眼泪鼻涕弄脏了他衣服,这才吸了吸鼻子,很是抱歉的道:
“七叔,我……对不起。”
她红肿的眼睛慢慢的低下,谢云络指尖划过她温热的肌肤,慢慢地抬起了她的下巴。
“夏南鸢,你还记得,你入府时我同你说过什么吗?”
夏南鸢吸了吸鼻子。
“什么?”
“我说过,有我在,这世间,没有人能再欺负的了你!”
他说着,她的心恍然漏了一拍,微颤的羽睫睁的大开,她想要看清他的眼。
却见他黑沉的目光微微一撇,转而看向店里的老板,道:
“我等今日有事,还请店家将这些布料包起,晚间,我会派人将要做的尺寸,亲自送到店里。”
他说完,店家赶忙道:“好好,谢世子您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都可以送,至于这布料,您看您需要哪匹?”
谢云络将方才选中的软烟罗和粉白色的香云纱一起让老板取下,顺带着也将赵衔选中的那匹布料以及夏南鸢方才纠结的那块淡黄色的云锦,一同让店家包了进去。
出了店门,要买的也差不多都买齐了,夏南鸢今日看的心情不好,赵衔也没有太过闹腾,抱着他的那匹布,直接就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