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豪宅院墙上,灵宝跟花佑祁一个蹲一个站,正欣赏着满院子盛开的菊花。
小少爷双手负背,有感而发,“菊花盛开满园香,枫叶飘落舞翩跹”
小女娃白他一眼,“好看就好看,整恁文绉绉的作甚?”
“灵宝,是你不懂哥哥的心境”
视线扫过院子某处,十几个家丁手拿棍棒正朝着他们这边来,花佑祁吹响手里骨哨。
片刻,一叫花子老头从不远处库房破门而出,后背上是个巨型麻袋,鼓鼓囊囊。
“灵宝,走,咱们也撤”,小少爷临跑时,还不忘顺走几朵黄澄澄的菊花。
一大一小往巷子外走,大的头上戴了一朵,小的垂耳髻上一边一朵。
女娃抬手摸了摸,“干嘛要戴菊花?”
“傻灵宝,今儿是重阳,簪菊花能祛病,还能长寿”
能长寿?
娃小心翼翼取下一朵攥手里,一会儿给疯爷爷也戴上,爷爷说了,他想活两百岁!
待俩慢悠悠走出巷子,大街上,叫花子老头已经溜身后手握大刀的捕快两圈了。
从街头窜到街尾,又从街尾窜进小巷,后背麻袋晃悠叮呤当啷响一路,伴着老头桀桀怪笑。
“站住,有种别跑!”
老头回头叫嚣,“有种别追!爷爷立马停下。”
捕快后方还跟着一身着县令官服的男人。呼哧带喘一跑三歇,嘴里大骂,“大,嗬——大胆贼人,又又又光天化日偷,嗬嗬——偷到本县令的府邸,抓,给我抓住他。死活不论!”
县城地儿小,府邸家丁跑到县衙不过用了一盏茶功夫,一听又是这疯老头,气得他差点没背过去。提起官袍也跟着追了过来。
街边,大群围观百姓,伸着脖子往上蹿下跳的叫花子身上瞧。
“啧啧——又是这老疯子,三天了,每天都去县令的宅子逛一圈,难怪童县令这般气急败坏”
旁侧男人咬牙,见着一群官兵跑远后,才恶狠狠道,“童县令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搜刮民脂民膏不说,还强撸良家妇女做小妾,就该给他个教训。”
“哎哟老哥,可别引火上身啊。”
另厢,疯人萧跟玩儿似的,绕着长街又转了一圈,突得从嗬嗬喘气之人身后冒出,探手解了他的腰间玉带就跑,“桀桀桀,一小小县令竟这般有钱,连玉带都装上了。果然呐,十个衙门九个赃,爷爷今儿正好替天行道,收了你的赃款!”
大小俩就站在巷子口,抱臂观望。
他们一路从渝州打家劫舍、除暴安良、锄强扶弱走到了边城,眼看着马上就能出关回赤水,结果老头跟边城的童县令杠上了。
一连三日,日日光顾县令豪宅,偷得进豪宅就跟回自个家一样,哪个犄角旮旯都摸了一遍,誓要把人偷得底裤不剩。
女娃站累了,蹲下捧脸,问,“疯爷爷跑几圈了?”
“带这圈,六圈”
“哦”,才六圈,那还得再等会儿,娃眼角余光扫见街边的叫花鸡摊,仰头,“吃?”
“吃”
“你给钱”
“。。。。。。”哪次不是本少爷给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