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继续在她身后响起:“把大衣脱了!”
赵冬梅用余光看着后面,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一粒粒地解开大衣纽扣,紧接着,厚重的大衣落在了地上。
“接着脱!”
赵冬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动手解开上衣的纽扣,一件件衣服陆续落在了地上。
她似乎感觉到了寒冷,双手环抱在胸前。
她背后,一个男人慢慢走了过来,正是那个白天刚刚住进来的和腾达飞对话的小眼睛男人。此刻,他的手里拿着一副手铐。
赵冬梅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一脸不安。
果不其然,随后,她被这个男人用手铐反铐在了椅子上,嘴里也被塞了一团毛巾。
小眼睛男子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裤衩,他从地上堆着的裤子里抽出一根皮带,将它抡了起来。
“啪”的一声。
赵冬梅的背上顿时浮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痛得她一声闷叫。
此时民居门口的黑色轿车里,郑三在独自等待着,他将手按在方向盘上,手指无聊地轮流敲打。
仿佛一个世纪之久,那扇黑漆漆的院门终于开了。
赵冬梅把自己裹在大衣里,从里面走了出来。一阵寒风吹过来,她的头发显得更凌乱了。
她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坐到后车座上,一句话也没有。
郑三见她闷不吭声地上了车,将汽车打着了火。
赵冬梅走后,小眼睛男子坐在桌子旁边,用红色铅笔在一张地图上画着什么。那张地图,是一张四十年代的哈尔滨市区图。
屋内,一灯如豆。
桌上的地图上,弯弯曲曲地画着一道红线。
随后,小眼睛男子用一支红色铅笔的笔尖,在“教场北”的地名上画了一个圈。
东北局社会部洗印室内,光线很暗,暗红色的灯光下,一张张湿漉漉的照片被夹在一根长长的绳子上面。
冯部长一张张细细地看着,他看完了,把手里的放大镜递给身边的陈立业:“你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秘密。”
陈立业看了几张,摇了摇头。
冯部长看着他:“还缺一样东西。”
陈立业马上说:“密码本。”
“老陈,有句话,就算你不爱听,我也得说。这个李春秋只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名册。如果没有密码本,这就是些毫无用处的废照片。我有这么一个假设,会不会是他在故弄玄虚,拖延时间?”
陈立业刚要开口,冯部长继续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探讨这种可能性。”
“我懂。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但我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他,我觉得不妥。”
“老实说,‘黑虎计划’,我也有耳闻。如果真的按李春秋所说,大年三十儿他们就要行动了。那你我现在去寻找密码本还来得及吗?依我看,马上拘捕魏一平,就从他们身上做文章。”
听他这么一说,陈立业着急了:“不不,指挥这次行动的是腾达飞。我们抓了魏一平,除了打草惊蛇……”
冯部长看着那些照片:“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了,对吗?”
陈立业也有些压力:“我会尽快再去见见李春秋,这个答案,只能着落在他身上了。”
长春保密局,向庆寿办公室门口的门半开着。
向庆寿的声音从里面震耳欲聋地传出来:“什么叫问不出来?你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从军统到保密局,你这十几年下来,就学会了‘问不出来’这四个字?”
这时,搜查组长匆匆走过来,听见里面向庆寿在发作,也不敢进去,只得在门口候着。
“啪”的一声,屋内传出了电话摔了的声音。
搜查组长连大气也不敢出。
“谁在外头?”察觉到了门外有人,摔了电话的向庆寿大喊了一声。
搜查组长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第一眼就看见电话摔在地上,还有一些文件、钢笔,都是刚才被向庆寿发火胡噜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