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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准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并不为此纠结,“要不要一起去南桑村的桃园?”
许嘉抬头望天,任由光刺痛眼睛:“张准,我。。。。。。”
张准笑:“小鬼头已经被我姐接走了,明天不会再有人打搅。”停顿,轻声问,“我明早几点来接你?”
张准温和的话音抚平她的惶恐,仿佛在告诉她无论怎样都没有关系。
许嘉失去停滞不前的理由,只得被推着向前走了:“九点半怎么样?”扯高唇角,试图让语气更轻松,“我包了馄饨,你如果不介意,可以来一起吃早餐。”
张准笑着说‘好’,临了又说‘明天见’。
屋内格外安静,能清楚地听到隔壁空调机箱震动发出的响。
许嘉用干布擦着头发,习惯性地去拿药,可握着拉杆的手却再也无法动作。
迟疑半晌,发尖的水逐渐沾湿毛巾。
她缓而垂眼,终是关上抽屉。
风吹过,厚重的云层挪移着逐渐遮蔽月光。
黑色轿车停在小区外,车内仍亮着灯,能看坐在其中的人影。。
邵宴清以二指夹住烟卷,腰身前倾,小臂撑住方向盘,歪头望向高处的居民楼。
现在是凌晨一点,人们大都已经入睡,一扇扇紧闭的窗户排列在井字格内,像是切割整齐的糖块。
邵宴清按揉着酸胀的额角,眼前又浮现出许嘉与那个男人交握的手,不觉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切’。
搞什么。
那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只是许嘉用来刺激他的工具而已。
邵宴清蹙眉,重重咬着雪茄,分明知道不该焦躁,胸口却依旧沉闷得无法呼吸。
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三天。。。。。。
他费劲千辛万苦,想法设法地寻找着,才终于从霍思思口中得到许嘉可能去往的地点,便是一刻也没有耽误,深夜就驱车前往南桑村所在的小镇。
不敢入睡,甚至三餐都用面包解决。
他生怕沿途耽误时间,而错过与许嘉重逢的机会。身体虽然疲惫,但心情是雀跃的。
邵宴清原本以为,他将会迎来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又有苍蝇?
邵宴清想起张准的脸就烦躁,指尖敲密码似地狂点着方向盘。
他想不出许嘉到底发了什么疯,竟会选择那样一个平凡的男人。在他看来,张准是丢入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类型。
许嘉绝对不可能喜欢张准。
邵宴清万般确信地想,随手碾灭了烟,戴上眼罩在车内将就一宿:‘这种情况很快就会结束,等再见到许嘉,我要将一切都说清楚。’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隔日,是被卖早餐的小贩吵醒的。
邵宴清按揉着酸痛的肩,边打哈欠边翻开化妆镜,梳理着蓬乱的短发,想用昨日剩的热水冲些咖啡。
身体朝左侧,余光却瞥见窗外。
他一愣,手悄然松开,刚拿起的速溶咖啡又落回抽屉里。
戴普通的黑框眼镜,穿T恤配牛仔短裤,背着幼稚呆板的双肩包,脚踩双看不出牌子的运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