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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乔先探头往病房里瞧了一眼,随后把罗裳拉到走廊上安静的地方,小声说:“上次我找你,你不是算了个时间吗?这事儿我跟车队沟通过,他们也答应了。但有个司机不听命令,私自提前出发,就在咱们市三道沟那个地段出事了。”
三道沟?这么说,这个司机出事的地点就在韩沉他们执行任务的地方吧?罗裳不动声色地道:“那个司机现在怎么样了?”
“他被人打了,伤得很重,肚子上也挨了一刀,治病得花一大笔钱。这个钱,运输公司也没办法给他出,常哥说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给他拿点,但副驾那个岁数大的,已经死了。是被抢劫的人用刀给捅死的,这就没办法了。”
“你知道吗,我们那个车队一共五台车,后出发的几台车晚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到的时候,那一片全都是血,道上还有不少警察,几个司机当时都吓坏了。姐们,你太神了,我当时要是没找你,这趟损失怕是不小。”
这笔帐梁乔是会算的,当时虽然有警察迅速赶到现场,但他们的车要是都碰到劫匪,那死伤的司机就多了,车上的货物和大货也会受到很大损失。
最重要的是,这个兆头不太好。他们做生意的,都挺在意这些的。
现在他们也算是逢凶化吉,梁乔自然高兴,还告诉罗裳:“常哥让我跟你说一声,他想抽时间过来,亲自见见你。你看方便不?”
让她意外的是,罗裳竟然连想都没想,立刻就拒绝了:“见我就不必了,咱们合作次数有限,如果没有别的事,他无须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罗裳能从梁乔的话语中猜出来,这个姓常的人家世不一般。这人想来见她,无非是看到了她身上的价值,想来跟她打好关系。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求助于她。
他们这种人,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一般都是大事。罗裳也不知道能不能办到,她又不是神仙。
想到这些,她又跟梁乔说:“我们再合作几次,以后除了涉及到生命安全的事,其他事我不会轻易去算,主要是想少介入他人因果。”
梁乔虽有些意外,但她也没有勉强罗裳的意思,听完便答应了:“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是想安心当个大夫,不想管太多闲事是吧?”
“这事我回头会转告给他的,你放心,他人还行,肚量够大,不会因为你不愿意见他,就怀恨在心。”
罗裳却道:“这个我算知道吧,从照片能看出来。不然也没有最初的合作。”
梁乔看完郭毅后就走了,她前脚走,处突大队那边也来了个人把小谢换走。
这名队员来了之后,把手里带的一网兜水果递给罗裳,腼腆地说:“罗大夫,这是我们韩队让我带给你和阿姨的。”
这时郭毅就在旁边躺着,他伤口疼,一时睡不着,看着那大袋子水果,不由得嘀咕道:“我才是病人,给她带吃的,怎么不给我带呢?”
罗裳笑着拿出一根香蕉,剥皮吃了一口,然后才跟他说:“他不知道你吃什么合适。我妈不是给你带了吗?刚做完手术,吃点流质的吧。”
郭毅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这阵子是没办法自由活动了。以后在队里一定得好好练功,避免受伤。
他不能起来,但他心里什么都明白。这次他受伤的事,确实有事发突然的因素。但也有别的原因,主要是他在面对突发事件时,反应得有点慢了,竟然被一个戴着手铐的人砸破脑袋……
韩沉平时在训练时,曾带他们练过在各种情况下快速反应的训练。像突然袭击这种情况,他们也是练过多次的。
他还是菜了点,如果当时遇到袭击的是其他队员,他们未必会被人打到头。就算挨打了,也不会像他这么狼狈,甚至还有反击的余地。
如果被袭击的是韩沉,那个逃犯身体一动,韩沉就能反应过来,早在第一时间就能把人制服,还能让人打到?
所以,他自己心里实际是愧疚的,只是这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快到中午时,罗妈从走廊上回来。郭毅上午睡了几个小时,看到她又出去了一趟,就道:“二姨,我爸妈要是来了,他们自己能找到地方,你不用一趟一趟出去看。”
罗妈看了看表:“快到了,我也没事,就走走呗。”
“对了,我刚才看着一个小女孩,脑袋那么大,看着挺吓人的。挺好看一小孩,走路也走不稳,不知道得的是啥病?”
罗妈一脸可惜,罗裳却隐隐猜出那孩子的病可能是什么。大概是脑积水吧?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对风尘仆仆的中年夫妇便出现在门口,那中年妇女长得与罗妈有几分像,陪床的处突队员一看就知道这一对夫妻就是郭毅爸妈了。
他连忙起身过去迎接,郭毅紧张地往门口看了看,他最怕的是他妈一见到他就哭出来。
不出他所料,他妈进来后只瞧了他一眼,就开始呜呜哭着抹眼泪。
罗妈想劝两句,她妹夫却道:“她是吓的,来的路上碰到个人,打听了一下脑袋做手术的事,吓着了,哭了一路,眼睛都肿了。”
随后他又跟郭毅说:“你怎么样?”
他这话刚说出来,他妻子就恼火地瞪了他一眼,随后问起儿子的情况。
“妈,别哭了,我没事儿。”
郭毅内心有愧,感觉自己太笨把别人给拖累了。所以他这时候并不希望他妈哭个不停。
万一跟领导撞上,郭毅会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像是被公开处刑一样。
罗妈连忙宽慰妹妹:“小毅现在恢复得还行,一个月左右可能就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急,但小毅还得养伤,你不能老哭。给你纸,擦擦,收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