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我抬头看向她,端详着已过三十的她,心情有些复杂。
“家里的电脑好像坏了,我实在搞不定。”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能帮我看看吗?”
我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天已经快黑了。
“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答应了,想反正搞定了也许还能讨个好人缘。
跟着她出了办公室,马路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我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沿途的背影,内心暗自感叹。
她住的小区不远,走了十几分钟便到了。她熟练地开门,“哎呀,你随便坐,我先去洗个澡,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礼貌地笑了一下,也加快了她去洗澡的步伐。电脑正在桌子上,我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似乎是线路问题,我挽起袖子开始动手。
她浴室的水声响起,偶尔还能听到哼歌的声音。我加快了动作,心想着尽早解决,省得尴尬。
大约半小时后,电脑终于修好了。正准备站起来告诉她,浴室的门突然开启,雾气氤氲中,她走了出来,披着一件薄薄的浴袍。
她愣住了,看到我还在忙碌,眼神复杂又惊讶,“你还没修好吗?”
“修好了。”我边说边站起身,屋里一时显得有点拥挤。
她对着镜子擦了擦头发,然后递给我一条毛巾,“正好,把你弄得出了一身汗,擦擦。”
“谢谢。”我机械地接过毛巾,心里莫名地打起鼓。
然后,她的电话突然响起。“喂,老公,你回来了。。。”
她又愣了一下,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对,对,他在这帮我修电脑呢。”她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和慌张,“你马上回来吗?”
她挂了电话,对我低声说道:“老王,我老公快回来了,你快走吧。”
“哦,好,那我先走了。”我感到愕然,却掩饰不住心里的失落和难堪。
走出她家门口,我竟忍不住回望了一眼,房子里灯光依旧,声音却再也听不见。那一刻,我的步伐重新加重,心里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落寞。
人来人往的街道,忽然有了一种冰冷的感觉。
那一晚之后,我再也没有和陈丽丽提起那件修电脑的事。或许我们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永远不再需要修复。她依旧是办公室里那个温柔恬静的女秘书,而我,也只能做个沉默的旁观者。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每个人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或许,在某个潮湿的夜晚,我们都曾经因为某个瞬间而心碎。再溯回,彼此都是过客,仅此而已。
这种复杂的情感,埋藏在心底,只有自己知晓。而如今,电脑修好了,但我们的心思,谁还能修复呢?
雨下得正大,雷声轰隆隆响彻整个天空。刘秀芬站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女儿小敏的话语还在她耳边回荡。
“妈,那房子你也没啥用了,干脆给我吧。”
刘秀芬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疼,仿佛被这个春雷震裂开了一道道缝隙。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年,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句无情的话。
刘秀芬的小旅馆楼下传来开门声,是小敏回来了,她推开门,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满是疲惫和不耐烦。
“你今天又忙到这么晚?”刘秀芬轻声问。
小敏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刘秀芬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就是女儿的态度,冰冷而无情。
时间回到了六年前,小敏怀孕了,刘秀芬义无反顾地从家乡赶来照顾她。本以为,这是一段温馨的母女时光,但现实却让刘秀芬一次次心酸流泪。
“你来干啥啊?老家不是还得种地吗?”小敏当时这样问道。
“你怀孕了,我不放心。”刘秀芬笑着回答,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女儿如此冷漠的语气,但她并没有多想。
“小敏,妈的钱快用完了,你和你老公能不能稍微帮衬一下?”刘秀芬不止一次这样开口。
每一次,都遭到冷嘲热讽。
“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想着攒钱干嘛?还能活几年啊?”小敏的语气冰冷刺骨。
刘秀芬只能沉默,默默地去接一些保洁、看护的零工,长时间的劳累让她的腰椎病越发严重。有天傍晚,她实在是累得够呛,蹲在椅子上躲进厨房里,背对着所有人,泪水默默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