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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形式变了,她们母女俩完完全全是彻底颠倒了过来,她得忍。
“这说的什么话?”苏蔓婷捂着嘴笑了笑,一副八卦地调侃,“吃饭的时候,秉词可是接二连三给你夹菜,专挑你爱吃的夹。”
许意阑不愿和她在虚以委蛇下去,她们俩向来有话直说,有架直接吵,从不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所以您到底想说什么?”
苏蔓婷顺势坐在沙发上,两人挨得很近很近,她紧紧攥住许意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阑阑,妈妈现在的生活很不好。你梁叔叔因为你和秉词的事对我生了隔阂,成日里对我爱搭不理的。况且,现在家里大事小事其实都是秉词说的算……”
苏蔓婷吸了吸鼻子,低头假装抹了抹眼泪,没再说梁秉词的坏话,转而看向许意阑,“我知道,秉词很喜欢你,现在听你的话。”
“所以呢?”许意阑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径直问。
“所以我想请你劝劝他,不要太过苛责我和你梁叔叔。”
许意阑只觉得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偏过头怔怔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她自嘲地笑了笑,她何德何能,怎么能插手梁家内部的事。况且,梁秉词和梁伯庸属于积怨已久,梁秉词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刻。
不过许意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直勾勾地盯着苏蔓婷的眼睛,“你是不是最近没钱了?”
苏蔓婷立刻心虚地垂眸,自从结婚之后,梁伯庸便开始冷着她,这几个月她一直都在吃老本。她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法突然接受没钱的日子。按理说她跟在梁伯庸身边这么久,小金库的确也有不少钱。可她偶尔还是要和那些富太太约下午茶逛街之类的,久而久之,只能坐吃山空。
许意阑光看她的表情就懂了,她轻笑了声,“你没钱和梁秉词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苛待你了?是他不让梁伯庸给你钱的吗?”
这是什么逻辑,许意阑不懂。
“而且,你要是没钱了,把你那珠宝包包卖一卖,也是一大笔钱。”
这一招许意阑用过,积少成多,确实能卖不少钱。
苏蔓婷怎么能忍受自己丧失这些体面,再次攥住她的手,“阑阑,妈就你这一个女儿,求求你,帮帮妈妈,妈妈养着你,是希望等你给我养老送终的。”
许意阑把手抽出来,径直站了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当初我求你的时候,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既然她今天晚上打算和她打感情牌,那她就和她好好盘算盘算,算一算打感情牌到底有没有用。
“我求你卖房子救爸爸,你不同意。我求你把房子留给我,你表面上同意了,实则偷偷给卖了。”许意阑笑出声来,“你说求人有用吗?”
许意阑别过头,迫使自己心狠一些。
其实她知道自己狠心,这一点也算是遗传了苏蔓婷的。她们母女俩,彼此互不待见,但在某些层面又像极了。只是她年龄小,对这个世界还有一丝期待,所以更容易受打动。
“许意阑,这几年,我拖家带口养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苏蔓婷声音扬起来了些,明显在发作的边缘。
“是你想养着我吗?你是想好好养着我吗?”许意阑瞪着眼睛看向她,“若不是你走的那天,我自己追上去,贱兮兮地讨好梁伯庸,你会带着我走吗?”
许意阑记得那天,天有些阴,梁伯庸开了辆宝马亲自来接她,风风光光的。
是她看准了时机,一口气跑下楼,气喘吁吁地站在楼门口,单纯地看着梁伯庸,凑到他面前叫他梁叔叔,往他手里塞了瓶矿泉水。她说他舟车劳顿来接妈妈和自己,一定很辛苦。
当时梁伯庸匪夷所思地看了眼苏蔓婷,苏蔓婷还想把她赶回去。许意阑后来想想,她那时候真是沾了梁伯庸没有孩子的光,成功赢得了他的青睐和怜悯,坐上了去北城的车。
她觉得她活到现在,一半靠算计,一半靠运气。
三年,她整整讨好了梁伯庸三年,因为只有梁伯庸也喜欢她,苏蔓婷这个当妈的才愿意留下她。
说到这儿,许意阑还有些自豪,甚至有些佩服当年自己孤注一掷的勇气和魄力。
苏蔓婷咽了咽唾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意阑开口,“抱歉,恕我帮不了你。我相信命中注定,我也相信天道好轮回。”
她说完这句话,偏过头去,一滴泪还是砸在了地毯上。
她明明已经替爸爸报仇了,这个恨透了他们父女俩的女人被逼着向她低下头来服软。她该是胜利的,可心却被闷的喘不过来气。
许意阑不想表现的自己太脆弱,她没那么残忍,要对苏蔓婷赶尽杀绝,让她被扫地出门。自始至终,她都觉得她报复的手段也只是想让她尝一尝心爱的东西被剥夺的滋味。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不能控制。只能说虚荣心是杀死苏蔓婷的最后一把利刃,若是她能不那么死要面子,她抱着这几年攒下来的钱也能过的不错。
况且,苏蔓婷这么有手段,她完全可以再去求梁伯庸,或者别的男人。
反正梁伯庸也不是她出轨的第一个男人,至少不是许意阑见过的第一个。
她还没上初中的时候,那阵子许强经常去外地包活干建筑,他算是包工头,一个工程下来赚的比较多,就是事多事杂,一年下来也就能回来一两趟。
许强不在家,苏蔓婷也不安分,经常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看电影,甚至带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