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余光瞥见刚刚明竹所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心下松了一口气,“员工有事,稍等。”
老计觉得今天季望舟这状态不正常,“季老板今天挺怪的对吧?”
可没人理他。
等季望舟终于安顿好了明竹,一桌人也预备走了,他把人送出门,看他们一个个上车,金部长留在最后又嘱咐他:“帮我留心着。”
季望舟敷衍着颔首笑笑,为他关上了车门。
他怎么留心?他也只认识这一个,偏偏认识的这一个还不是个好琢磨的善类。
生意场上走南闯北的,他心里有面明镜。
他看得出来明竹心里有事,她性格的乖张多半是为了掩藏些什么。
这很难说不是和那个乐团,或者和那场舞台事故有关系。
人的心是一座堡垒,由一砖一瓦垒砌而成,当砖瓦严丝合缝时,堡垒牢不可破,而当有一丝罅隙出现之后,那些砖瓦便会在日复一日中的风雨吹打下摇摇欲坠,最后使那堡垒成一破败不堪的断壁残垣。
而她的心,有裂缝。
进门时,心有裂缝的人又倚在窗边吞吐烟雾,她说他走路无声无息,她自己更是神出鬼没。
“腿的确是好了,现在利索得很。”他上去夺了她烟,随便找了个容器掐灭。
明竹看见他捻着烟头,托着下巴盯着,“不心疼?”
这个瓷碗看着也值些钱。
季望舟刮了她一眼,看着四周忿忿不平,“更心疼我的店。”
他坐到她对面,指尖点了点桌子,“要想留下来,先戒烟。”
明竹觉得好笑,对她提这种要求的人多了,亲人好友尚且劝服不了她,他凭什么觉得她有这种能力?
“有什么奖励?”她臀微抬,身体越过去,几乎伏在桌上,“你要不先亲我一口,我再考虑考虑你的提议。”
季望舟哪里就好拿捏了?他和她还有帐没算,他现在能答应她留下来,已经是慈悲为怀了。
“不愿意就走。”他站起来上了楼。
任楼梯下灯火通明,他全然不顾了。
他进了卧室,转身关门。
可也就片刻,浴室外有脚步声响起,她又光着脚。
他冲着澡,其实有点郁闷,不知道为什么留她下来,甚至刚刚关门时还有意地给她留了个缝。
果然,再怎么样也驯服不了这种男人的恶劣本性。
他暗自啐自己一口,但又转念,觉得她留不了多久。
这种一时兴起的欲念,总会散的。
这同样可以用来说服他自己。
可室内室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
明竹听着水声,遐想自己抚摸过季望舟身体每一寸的感觉。
白天的那场体验让她有了新的看法。
他不光是脸好看,那功夫也到家,绝不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