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的义无反顾可以感动她,他无惧流言蜚语,但他受不了她眼底的淡漠。
“也好。”晏乔忍着眼睛的酸痛,仍装的语气冷漠,“我家里那边我会去交涉,你安定好陈父陈母就行。”
他没有正面回答,当听不见,打开的车窗,微微刮进来的风,吹得越醉几分,他堪堪打开车门,头也不回,“走了。”
可他走路还是有些不稳,没醉死,但真的是有些醉了。
“要不我送你吧。”晏乔还是软下心来,她见不得他这样。
可他真的被伤透了,心如死灰,挥挥手如散尘烟,“不敢劳烦。”
他在往回走,隐入她才把他拖出来的喧嚣里。
“陈璟一。”隔着车窗,望着那道渐渐消失的背影,方才还淡漠如深潭的目光转变得有些忧伤,她轻叹,“我从来没有放弃你,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倔,非要我说违心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陈璟一派来的人就在她家捯饬收拾起了陈璟一的东西,晏乔赶着去工作室办事,只是随口吩咐搬完了关个门就走了。
目前要紧的是先找到王宇,这个直接导致设计稿泄露,抄袭事件曝出的中心人物。
从工作室刚启动就跟在晏乔身边的人,她不愿意相信王宇会因为某些小利就来背叛她,但一切的矛头都在指向这个她无比信任的人。
她倒是很想问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宁愿背叛那时在他困窘之境还愿意接纳他入工作室的晏乔。
“目前有效的信息只能查证到王宇的账户确实在不久前有高额资金入账,继而有后面的乔迁,具体人在哪还是不能确定,当时他入职的时候家属那栏只填了他姐姐的联系方式,但是我们尝试沟通,并不能联系上。”
晏乔停下了手中不停用笔帽敲打桌面的动作,来人在办公桌前陈述一通,听得晏乔直皱眉,“那就继续打,打到联系上为止,除非他填的号是假的,不然就一定能联系上,他大概不是蓄谋已久,一开始,且信他是诚心的。”
“明白,那就先不打扰您了。”来人起身,恭维点头,出去了也不忘带上门。
晏乔疲惫地闭上眼,手机来电铃声把她唤回现实,一看锁屏,立马精神了几分,甚至清了几下嗓子才接起,“喂。”
那人却很冷漠,“来民政局一趟,我比较赶时间,所以你快点。”
心一下沉到了谷底,晏乔沉默片刻,余光瞥到手上的腕表,那是陈璟一送她的那条,声调沉沉,“好,马上。”
听他的语气,离婚对他来说,已经是是赶时间中还要去办的,最无足轻重的事情。
只是一个晚上,他可以从呆傻到装醉要她接的痴情小狗完全变样,好似晏乔已经是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人。
对方挂掉电话,沉静的气氛持续良久,晏乔终于动手去摘腕表,却只是非常轻柔的,把它放进了抽屉里尘封。
民政局今天还是有些人的,晏乔过去的时候,陈璟一还坐在椅子上排队。
他大概真的是在忙中抽闲过来的,身上是刻板的西装,像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模样,他会时不时看看腕表,表面还是云淡风轻。
晏乔推开玻璃门,小心翼翼走过去,陈璟一应该看见她了,但是没有动作,没有任何表情。
她战战兢兢坐在他旁边,手提包搭在腿上,整个人都是僵着的。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今天民政局那么多人,耽误你时间。”晏乔很抱歉地说。
他眼也没抬,看样子并不在乎她说的话,或者根本没听进去她说的什么。
晏乔有些尴尬,说来是她自作自受,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可以放下身段,放下自尊,不惜假借醉酒这样蠢笨的由头,拙劣又深情地告诉她心意,她却一盆冷水浇下。
这是她应得的吧。
不过这小子,变脸还真是快,快得晏乔都认不出他了,那么矜贵冷漠,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我们离婚的事,你跟你父母说了吗?”晏乔还是想找点话说,不然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