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洛的确是背着你与他摊过牌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要逼死他。
他爱你,所以为了你而放弃了对姚忠祥的制裁。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另一方面是看在他有心忏悔的份上。
那份债务协议是你父亲主动与他签的,他说自己无法弥补曾经犯下的错。所以愿意把那一笔钱送到名珏来增资,就算是为了韩千珏做一点点补偿。
你父亲至始至终都是有意识的民事行为能力人,白字黑字的,有一点强迫的痕迹么?
我想你应该能明白‘名珏’是韩千洛为他弟弟专门所创。因为阿珏曾经说过,会有一天让世界顶级的时装品牌上,印上自己的名字。
你能懂他周旋在四面八方里,唯有对你的初心始终坚守么?”
我木然点头说:“我懂。”
然后我看到程风雨的眼神画外音大概是‘你懂个屁’。
“你父亲把这些事谈开了以后,便有了自杀念头。他在当天上午给韩千洛打过一个电话,嘱咐他好好照顾你。
所以韩千洛提前航班飞回来……其实是想要劝阻他的。可惜没能来的及……等他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送去抢救室了。
你只是偶然看到他的一张出租车发票,却没有看到他三点多钟的时候又从医院返回了机场。
那天晚上七点还有一场很重要的商务宴谈在T市,他来来往往地奔波,还惦记着凌晨回来陪着你守灵。
若是不信我的话,你可以找人去查查机场的监控录像。他那张那么好标识的脸,要找到不会是难事。
姚夕,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何况你连看都没好好看过。
另外,你爸爸还提过留了一份很详尽的遗书给你,会跟你解释很多事。你有没有仔细找过他的遗物?”
我摇头,一不小心又摇下了眼泪。
“行了。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好好想明白一些事,不是让你哭的。”程风雨表示,他并不喜欢总是弄哭兄弟的女人。这会让他对自我价值和自我取向都产生很深的怀疑。
我说我只是刀口有点疼。
“总之今天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要是能醒过来,你该好好考虑下日后该怎么跟他相处。
……要是死了,就当我今天的话都白说了,反正你要跟着他去死的。”
我说我去陪着他,他要是不醒我就不走。我就坐在他身边思考人生,想不明白我就出家去。
程风雨说,也就我多管闲事吧。佛才没那么闲,要渡你这么蠢的女人。
他怎么骂我我都能忍,就像我为了汤缘可以那么没有理智一样。韩千洛也是他的弟弟啊。
正当我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尴尬之余,听到有护士敲门进来了:“韩千洛的家属在么?他刚刚苏醒了——”
我光着脚就跳下地了,一路跑出去差点把护士的短裙掀了。旁边有人说:“那女的不是剖腹产的么?怎么跑的比兔子快……”
我想说我丈夫被扎穿一只肺还能一边吐血一边抱着我铁人三项呢,我这算个屁啊!
我跑进韩千洛的病房,大夫还在仪器前抄什么病例。他问我你是病人的妻子么?他的伤看似刑事意外伤,通常来讲医院是有义务通知警方的。
于是问我是什么情况,需不需要报警?
我说暂时不用了,他想怎么审判‘犯人’他自己来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