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车……”他挥手,我也跟着挥手,挥了一半又觉得这只手貌似中枪了,一挥就很疼。于是换了只手。
挥啊挥的,那车也不动。
我们走过去,才发现那是一个卡车头。估计是废弃在这儿好几年了的。
我说没事,他们一定能找到我们的。卡车头里还能避避风,说不定还能有点食物。
当然,那些都是电影里才有的绝处逢生。
卡车头就只是个卡车头而已,充其量就是能把方向盘摘下来给我当垫子坐。
我说沈钦君,你还记得小时候么。看哆啦A梦的时候,我就特别想要一个竹蜻蜓,能插在脑袋上飞。
你二十岁那年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车,我就说,能不能把你的方向盘拆下来借给我,说不定也能飞。
我以为沈钦君会笑,没想到他却抱着我哭了。
他说姚夕,当年你弹钢琴的时候,为什么不转一下身子呢。
如果你回头看看我,也许……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没有推开他,而是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这样也挺好的,如果我们早点在一起,说不定姚瑶都不能让我活到成年呢。
沈钦君,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都还没跟你道过歉……”
“别说了姚夕,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等等……一定是因为我这个父亲太不称职了,上天宁愿把她接走去做天使。”
“其实我一直偷偷地想过,如果生女儿,你的最好呢。韩千洛太贱了,女儿容易带偏。他最好有个儿子……将来才能跟他相爱相杀,才能治得了他……”
我觉得意识有点远,开始犯困了。
这也正常吧,昨晚我都没睡呢。
“姚夕!姚夕你醒醒!别睡啊!”
我说你烦死了,你睡了好几天了不分昼夜的,你可知道我昨晚跟我男人告别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多难受,坐了一上午的车都没打个盹。
就在这时,我们不约而同地听到一声杂音,好像是从车头的方向盘旁边传过来的。
我问是不是这车上有灵魂,来接我了。
“别乱说,”沈钦君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但眼睛却亮了起来:“姚夕,是收音机!车上的收音机……”
我说这破车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大,收音机还能用?
这时我看到沈钦君二话不说就开始摸索那东西,他拽出几条电线,又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拆了,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我说对哦,你是工科出身的。
“姚夕,说不定可以的。我把它拆了改装一下,很简单的。你先别睡,会有人能救我们的!”
我说你要是能修,可不可以干脆把卡车修好,我们开出去。
沈钦君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说‘已经没有轮子的车,臣妾做不到啊。’。
十五分钟。我觉得他这个速度应该比韩千洛拆一把枪都快。
吱吱啦啦的声音传进来,我这辈子都没觉得这种噪音有那么好听。就连随着频率波动起来的尘埃都像天使的羽毛一样——我觉得我可能是出现幻觉了。
沈钦君说现在就碰碰运气,不管调频到多少只要有人能听见我们的呼救。
我说不用那么麻烦,调频88,是程风雨的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