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难道不好奇,微臣为何此时才来?”
沈延川眉梢轻扬:“赵大人想低调行事,会选在这個时间也很正常。”
赵汉光顿时羞惭,垂下头去。
“这、这……世子洞若观火,是微臣愚钝了。”
他来定北侯府的事儿,的确没其他人知道。
“您对微臣有恩,如今您遭逢意外,微臣若不闻不问,未免太过没有良心。只是、只是……”
剩下的话他不好说出口,但双方都心知肚明。
他还是萧成煊的人,和沈延川往来算怎么回事儿?
沈延川点点头,并不介意:“赵大人有赵大人的考虑。”
赵汉光心里更加愧疚。
他两手交握,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微臣能保住这光禄寺卿的位置,是否得益于世子从中斡旋?”
倒是个聪明的。
沈延川语气平淡:“赵大人不必在意,这几年你尽职尽责,陛下心如明镜。若非如此,旁人再帮忙,也只是徒劳。”
赵汉光抿了抿唇。
沈延川这般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他很清楚,这里面绝对没那么简单。
这次闹得这么大,按照二殿下的性子,肯定会直接将他舍弃。
他自己其实也早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可没想到……最后竟是沈延川帮了他一把。
“世子大恩,微臣谨记于心。”
沈延川端起茶杯,指腹轻轻摩挲,闻言半开玩笑般问道:“赵大人向来重情重义,但这样也往往容易让自己陷入困境。乌岚山的事儿,赵大人应该也已经听说了。不知赵大人是希望本世子活,还是死?”
赵汉光猛地抬头,下意识否认:“绝不可能!”
他当即起身,神色坚决:“微臣怎么会期望世子出事?那岂非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沈延川就那么淡淡看着他,眸色无波无澜。
四周安静下来,空气像是寸寸凝结。
赵汉光浑身僵住,神色纠结。
他当然知道沈延川的意思——萧成煊屡次三番暗下杀手,两人暗中早已势同水火,绝无和解可能。
可他是萧成煊的人,当面和沈延川说这些,实在是……
赵汉光张了张嘴,最后只得一场长叹。
“……是微臣唐突了,您就当今晚没见过我吧!”
他长揖一礼。
沈延川忽然问道:“这么说来,之前他派人去天牢杀你灭口的事,你并不介意?”
赵汉光动作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