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格桑梅朵没有说选谁,但王玄意立刻懂了。
“那就……”他对叶长庚拱手道,“劳烦叶将军这些日子陪伴公主殿下。”
“我这才刚回来,”叶长庚道,“免不了要到兵部应差,还是挑个校尉去吧。”
“那怎么行?”王玄意打哈哈道,“叶将军是在长安城长大的,别的人万一不熟悉道路,把公主弄丢了,可要怪我们鸿胪寺招待不周,损了咱大唐的颜面。”
话都说到这里,叶长庚也不好推脱。
他点头离开,走了几步,格桑梅朵忽然轻声呼唤。
“叶将军。”
叶长庚转身,见格桑梅朵立在初雪中,对他郑重施礼。
“这一路多谢将军照拂。”
她脖颈上的金项圈闪着光芒,宝蓝色的裙裾垂地,像盛放在雪中的一朵蓝莲花。
端庄优雅,清丽出尘。
叶长庚对她拱手回礼,才阔步而去。
要回家了!
离家半年,他已经很想家了。
母亲怎么样,妹妹们怎么样了?家里的仆人听不听话,外面的生意怎么样?叶长庚在初雪中纵马向前,没忘了隐藏好身上的伤口,整理衣服,擦干净头脸。
要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容光焕发,母亲才不会担忧心疼。
暮鼓阵阵,叶长庚纵马走到街口,忽然看到十几个武侯簇拥着一位身穿红裙、肩裹白狐大氅的女子。他觉得有些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叶娇。
他与叶娇已经在杨泉山见过一面,那时时间紧急,来不及多说话。
此时见妹妹被一群武侯夹在中间,而妹妹神情难过,顿时恼怒。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欺负到我妹妹头上?”
说着就要上前揍人。
叶娇身边的一个年轻人纵马过来,对叶长庚挥手。
“叶将军,您可别拔刀。是我,记得吗?”
“白武侯长,”叶长庚挂念地看着妹妹,对白羡鱼冷哼一声,“却不知我妹妹犯了什么王法,被你们左右挟制,马都跑不快了。”
叶娇已经骑马过来,闻言笑着抱住双臂。
她刚刚同李策吵过一架,这会儿见到哥哥,觉得又委屈又开心。
白羡鱼苦着脸。
“叶将军,您赶紧打听打听吧,眼下令妹贵为大唐长安武侯长,是小弟我的上司了。我们可不是挟制,是簇拥,是拱卫,是从御街口接回来,拍马溜须呢。”
叶长庚惊讶地看向叶娇,见她清澈的桃花眼转了转,突然抬手指挥身后的武侯。
“你们两个,去维持一下大兴善寺门口的秩序;你们三个,到昌明观转转;你、你、还有你们,都到东市去,看看昨日放生在放生池里的乌龟死了没。监督一下,再看到有人放生毒蛇,就地拿下!”
“是!是!遵命!”武侯们应声如雷,接着迅速掉转马头,依令行事了。这干净利落的安排和惟命是从的回应,惊得叶长庚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