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点多钟,不少人觉得肚子隐隐作痛,还以为是着凉了,纷纷找地方方便去了。朱厂长见状,拍了陈晓的肩膀一下,“你个臭小子,这主意真够损的。”
陈晓嘿嘿笑道,“朱厂长,这边是暂时解决了,不过里面那位还得想办法。”
朱厂长闻言脸色有些黯然,“随他便吧,我跟他不对付,他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整我。”
“朱厂长,别太悲观啊,我看还有转圜的余地。待会儿您别说话,我试试能不能安抚住李有德。”
两人回到会议室里,看到李有德正脸色铁青的生闷气,朱厂长是铁了心不向李有德服软,自已点了根烟吞吐起来。陈晓只好把责任都背起来,“李主任,这次情况事发突然,我也是一时冲动,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擅自行动,我检讨错误。”
李有德咳嗽了一声,知道三分厂的人多半都支持朱厂长,自已比较被动,只好把气都撒在陈晓身上,来个指桑骂槐,“你瞅你能得啊,你眼里还有没有厂领导?你今天擅自行动,严重违反了组织纪律,我要跟杨厂长如实汇报,对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给与严厉处分。”
随后,李有德又开始夹枪带棒得讽刺三分厂众人,众人看朱厂长剧烈起伏的胸膛,但是始终一言不发,也不得不忍耐下来。
李有德发泄的差不多了,也将近十一点了,说的他也有些口干舌燥。陈晓被人当众训斥了半个多小时,心里也有火气,不过这会儿只能忍,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李有德跟朱厂长矛盾升级。
“李主任,您批评的太对了。我一定引以为戒,坚决跟自由散漫的不良作风做斗争。这次的事件能够平稳解决,完全是您指挥得当,化被动为主动,有理有利有节,既维护了厂领导的权威,也安抚了工人的不满情绪,当局首功。”
“这个点儿,估计您也饿了,要不我去厨房给您做点儿便饭,先吃些东西,咱们再回去跟厂领导汇报?”
李有德也听说陈晓给大领导做过饭,还得到过表扬,有心想落这小子的面子,让他掌勺做顿饭。奈何有杨厂长护着,他才没太过强势。这次陈晓主动示好,不妨卖他个面子。
“你看着办,得尽快回去汇报工作。”
很快,陈晓端上来四道菜,熘肝尖、地三鲜、锅包肉、干煸四季豆,浓浓的香味就连朱厂长也有些垂涎欲滴。李有德略带怀疑地尝了尝,表情很是丰富,暗道这小子手艺确实不错。
“陈晓,你小子还有这手艺。不错,回头招待大人物,你得给露一手。”
陈晓连忙答应下来,这算个啥,韩信能受胯下之辱,自已给他们做顿饭又算得了什么呢。“李主任,承蒙您抬举,我当然没得说,一定全力以赴,包您满意。”
等杨厂长他们听完李有德的当面汇报,悬着的心这才算平静下来。不过李有德把陈晓的功劳都揽在自已身上,厚颜无耻的模样实在让人作呕。杨厂长也不好揭穿这个滑头,避免不必要的纷争。
等众人相继散去,只剩下杨厂长跟陈晓,俩人对面而坐,杨厂长自已点了根烟,随后扔给陈晓。后者也不客气,点上一根,顺手把烟揣进兜里。看的杨厂长也不得不笑骂一句,“你小子穷疯了,把烟给我拿出来。”
陈晓嘿嘿笑道,“杨厂长,您不知道。我那媳妇儿忒知道疼人,老给我买衣服,知道我干活儿累,顿顿大鱼大肉,一点儿也不知道节俭,这娘们儿真是让人没招儿。”
“去你的,还他妈跟我这犯贫。你小子自作主张,把十来个人给扣了,你说怎么办吧?”
“杨厂长,三分厂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人负责不是。那十来个人也不是善茬,群众基础很差。我看不如趁机给踢出去,免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你倒是说得轻巧,那是十来个人吗?是十来个家庭,是四五十号人呢。看不出来,你小子心够黑的啊。”杨厂长虽然也认同陈晓的说法,不过这句话从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嘴里,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陈晓随手把烟给掐了,很是郑重地说道,“杨厂长,那些人我有过了解,也不算完全冤枉。仗着自已有文化,家底丰厚,欺压工人的事情没少干,而且跟社会上的闲散分子往来密切,我相信殴打工人的事情就是他们做的。您要是觉得咱们出面处理不好看,不妨交给公安,他们的罪状不难找。”
杨厂长当然明白陈晓的意思,无非是假手于人,至于犯罪证据那就更不在话下。“行,这个事儿就这么办了。那三个月产能翻番呢,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个话?你小子扯着我的旗号吹牛皮,是不是得有点儿底线?”
“杨厂长,您要是肯帮忙,这事儿我觉得能做得到。”
“怎么帮,我告诉你,那些新设备想都不要想,那是宝贝疙瘩,谁都别惦记。”
陈晓只好退而求其次,“两个事儿,一个是得调派一些老师傅去三分厂传道授业,提高工人的水平。二个是三分厂设备陈旧,得想办法改善,我想到了一些解决方案,但是一一验证的话,太过耗时费力,想请您给联系部里的工程师,给参详一二呗。”
杨厂长沉思良久,觉得这个险不妨一试,“如果失败了,你小子就给我在三分厂蹲到退休。”
眼看快十二点了,这会儿也不方便回去,陈晓干脆就在办公室将就一宿。正睡得香甜呢,听到有咿咿呀呀的声音,心想这谁啊,大晚上这么有兴致?突然醒转过来,这是工厂啊,不是四合院。悄悄地循着声音走去,声音是从李有德办公室传出来的,暗道这老小子还真是乐此不疲。
正要悄然离去,却听到里面传来比较熟悉的声音,“李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给贾东旭安排个轻松点儿的活啊。他在车间让人欺负,回去就拿我们母子撒气,实在熬不住了。要不我就跟他离婚,给你当外室好不好。”
是秦淮如?奇怪啊,贾张氏不是把她看得死死的,怎么有机会跟人偷情?于是陈晓停下脚步,接着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