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瑢予也会时常抽空考察这些人。
众人边走边聊,而沈韫远远看着。
他眉梢都不禁压紧,唇线也紧紧绷直,就这么隔上远远一段距离,看着江瑢予一行人。
江瑢予在面对其他人时永远都是一副言笑晏晏笑意吟吟的模样,不管是谁想要接见他,这位政务繁忙日理万机的陛下都肯花费时间来接见。
唯有他,想见江瑢予一面却比登天还难。
沈韫有时候真觉得不公平,为什么这个人陪他长大,教他世故,让他离不开他,却转头又能将他弃若敝履视而不见。
就连高福每次看到他都会忍不住上前慈爱地问候两句,而江瑢予却连提都不肯提一次他,甚至还要回避——
等沈韫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时,他已经克制不住走到江瑢予面前了。
江瑢予一撩狭长漂亮的凤眸,注视着来势汹汹的沈韫,目光还时不时瞥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同在考察众人间的顾绯书。
不过一场普通的会见而已,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吗,竟然还追到这里来了。
“挡在朕跟前做什么?”江瑢予见他不说话,终于说出了这几天以来第一句主动的话。
“陛下恕罪,臣有要事需急禀陛下。”沈韫经提醒,这才躬身没什么礼数地行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礼。
江瑢予疑惑“哦?”了一声,眉峰一挑,问:“你有何要事禀告朕?”
沈韫看了一眼他身后众人,不卑不亢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宜有外人在场,还请陛下见谅。”
说完眼风凌厉扫过江瑢予身后的众臣。
不得不说,沈韫这一眼相当唬人。
他本身气质就十分劲厉,那是在战场上历经血腥洗礼千锤百炼出的独属于武将的摄人气场。
江瑢予身后多是些文弱的文官,纵然才高八斗,可对于这种真正刀尖上舔过血的人来说,这种气质还是太有压迫力了。
一时之间,众臣面面相觑,皆是悻悻。陛下没有发话,他们也不好离开。
可不知道是不是沈韫的错觉,他观江瑢予表情,觉得他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就连说话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意的意味,“既然沈统领有要事,诸位爱卿就先行退下吧,下次朕再继续考察你们。”
“是,臣等告退。”不消片刻,偌大的御花园便只剩下沈韫一臣,和时不时经和煦微风送来的浅淡花香。
两人相视而站,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地顿住了,最后还是江瑢予率先打破沉默,向前走了一步,“你有何要事,说吧。”
沈韫赶紧一转身跟上他,“陛下该用早膳了。”
“这就是你的要事?”江瑢予停步,侧首朝他乜去,那眼神明显是在说“你在消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