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也没什么精力和左留卿算账。
左留卿对自己做的孽一无所知,提起酒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尝尝这酒,姑娘们都喜欢。”
赵长欢不敢喝,怕本就没好的胃疾再发作。
可欢闹声却透过窗户传进来,她不自觉伸手推开了窗户,中秋时节,北境的天气已经凉了,晚风吹进来,带着瑟瑟的凉意,她下意识缩了下肩膀,却没关窗,仍旧盯着外头看。
北境虽然不富庶,可付阙却将这地方治理的很好,川流不息的人群,肆意自在的说笑,举家团圆的和睦……
这祥和太平的世界,的确有些醉人,值得喝一杯。
她慢慢举杯,和左留卿碰了一下,目光仍旧落在窗外。
左留卿难得细心:“吃完饭要不去走走?今天没宵禁,三街口那里不少杂耍的,还有唱曲儿的,卖兔仔灯的,可热闹了。”
赵长欢有些忌惮夜色,可今天不管是商户还是寻常人家,都在门口悬了灯笼,一眼看去全是光,竟仿佛是将黑暗驱逐了出去。
她有些意动,她的确该好好看看北境。
她仍旧看着窗外出神,偶尔才夹一筷子清淡的笋丝。
左留卿慢慢停了筷子:“是不是不和胃口?我再让他们做几个上来……”
赵长欢连忙摇头,抬手摁着隐隐作疼的胃囊:“不是,我是吃了饭才出来的,有些吃不下。”
左留卿恍然,又十分不解:“都约了来酒楼,怎么还要在外头吃,这么多菜,可惜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风卷残云的一顿秃噜,竟也没剩多少。
他一抹嘴:“走走走,这时候三街口正热闹。”
他护着赵长欢在人群里穿梭,咋咋呼呼说个不停,偶尔遇见个熟人就远远的招呼一声,声音嘹亮里带着几分孩子气。
听得赵长欢都松快了起来,仿佛和周围的热闹融在了一起。
冷不丁左留卿安静了,她有些意外:“怎么了?”
左留卿揉了揉眼睛:“常欢姑娘,你看看那是不是王爷?”
赵长欢一顿,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是付阙,虽然他只穿着寻常的素袍,周遭光线也不算明亮,可她对这个人太过熟悉,仍旧一眼认了出来。
“是他。”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从来不凑这种热闹。”
左留卿一边嘀咕,一边挤了过去。
赵长欢犹豫了一下才跟过去,却一靠近就察觉到付阙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微微一顿,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可下一瞬,男人就将目光移开了,仿佛那一眼只是无意一瞥。
赵长欢心里啧了一声,无意识的抠紧了掌心。
左留卿一无所觉,看着付阙满脸新鲜:“王爷,你今天怎么转性了?”
付阙没开口,他脸绷着,带着点刻意压制的烦躁,显然如左留卿所说,并不喜欢这热闹,可仍旧回答了问题,却没开口,只是扭头看向了不远处。
赵长欢若有所感,循着看过去,果然瞧见了正在看兔仔灯的苏明霜。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