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现在离崩溃就差一点点,是一直以来的坚强性格让她保持着冷静,就算冷静那也只是表面的,她恨不得冲进手术室里,像宫廷剧里的皇帝对太医那样说: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其他人全部陪葬。
这个时候,宋瑾川还要跟她讨论真相,她根本没任何理智,她垂着头把手插↑进头发里,把脸埋在腿上:“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什么也不想想。”
宋瑾川心头一梗,猛地按住头,也不知是被气还是受伤导致的,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沉浸在焦虑中的田甜丝毫没事注意到他的异样,隔了好一会儿,宋瑾川才恢复过来,他将头靠在墙壁上,盯着走廊的天花板,脑中却出现了火场中的景象。
在那种地方,每一秒都可能会死亡,而她却让他先救李宿白,他去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火几乎烧到了她的身上。
“田甜,你对他只是内疚。”他干涩地说了一句。
“不是。”她本来没什么精神,突然变成了刺猬,红着眼瞪着他。
宋瑾川心中堵得难受,强调道:“是内疚!”
她叹了口气:“算了。”
宋瑾川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你答应过我,为父母报仇后就跟他离婚。”
她现在一听离婚脑门子都疼了,她都怀疑之前那近一个月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
她强压着烦恼,不耐烦地解释:“宋瑾川,我从来没想过……”
走廊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田甜闭上了嘴抬头望去,拐角处出现了一群人,脸色铁青的李三木和他的保镖。
她瞳孔一缩,骤然扭头问宋瑾川:“你通知了他?”
宋瑾川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眸底黑沉:“没有。”
她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李三木,保镖守在了走廊的入口处,李三木一个人走到手术室前,他似乎感觉特别热,焦虑地拉开领口,看都没看田甜和宋瑾川,隔了一会儿,才盯着手术室的门对着虚空发问:“他怎么样了?”
除了李三木的人,这里就田甜和宋瑾川,她掀起唇冷淡地回答:“被砸伤了头,颅骨损伤,正在做手术。”
李三木默然了一会儿,才瞥了她一眼:“现在你该称心如意了吧?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她冷笑着打断李三木的话:“这句话该是我说,别告诉我这件事你不知情,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眸底一冷,“不怕告诉你,那份文件我已经拿到了。”其实只要想想就知道李三木肯定不会想李宿白死,但这件事绝对跟他有关系,她现在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想法都有了。
田甜以为李三木肯定会大惊失色,李三木确实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坐在长椅上的宋瑾川也被惊了一下,豁然站了起来。
李三木扫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你以为那份文件是真的?”
田甜一怔,这点她还没来得及去确认,自己确实大意了点,李三木泄露那份文件显然是在给她设陷阱,他根本用不着拿出真文件来。
种种念头划过她的心尖,她的思绪突然一顿,管它是真文件,还是假文件,她现在根本就不在乎。
宋瑾川拉了她一下,用目光示意两人去一边谈谈,田甜对他摇了摇头,呆呆地望向手术室的门,默然不语。
李三木审视地盯了她好几分钟,忽然道:“你跟我来一下。”
“没空。”她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想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他的嘴角闪过一丝追忆和嘲讽,目光隔着空气望向了遥远的虚空。
她嚯地站了起来,以要杀人的目光盯着李三木。
……
三个人来到了医院的天台,李三木只让田甜跟她去一下,宋瑾川不放心也要跟着,李三木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讥讽的味道更浓了。
“他是怎么告诉你的?说我害死了你父母?”李三木抽出一支雪茄,点燃后吸了一口。
田甜冷笑着望了宋瑾川一眼没做声,李三木语气里的嘲讽太浓,傻子都能听出他话里有话。
宋瑾川阴沉地哼了一声,反问道:“难道不是?”
李三木哈哈一笑:“当然不是。”他别有深意地瞥了田甜一眼,“害死她父母的应该是你吧?”
宋瑾川紧抿着唇,握紧了拳头,眼底溢满黑色的怒火,一直抱着来战斗的田甜突然跟傻了似的,望了望宋瑾川又望了望李三木,目光在他俩的脸上来回打转。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她嘴里说着不信任,实际上语气已经缓了几分。
“信不信随便你,不过你这位好搭档看样子根本没跟你说实话。”李三木无所谓地吐出了一个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