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说,它不寻常到:没了水也能活?
然而眼下,掌心中的红鲤,嘴巴不住地张合着,看着有点窒息,很难受的样子。
“看来是我想多了。”
陈三郎解嘲一笑,赶紧俯下身子,捧着红鲤放入水中,心里暗道:“鱼儿呀鱼儿,你还是回河里自由自在地遨游吧,以后不要再被人捉到了。”
但奇怪的是,红鲤刚接触到河水,却变得非常紧张不安,两片胸鳍使劲晃动,拼命搅起水花。
陈三郎刚放手站起身。
嗖!
红鲤再度飞跃而上。
不会吧,搞什么名堂?
陈三郎百思不得其解,仓促间无暇多想,飞快又伸出双手接住。
红鲤落入他的掌心,竟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陈三郎整个人都有点呆住,感到脑子不大够用了。
两世为人,从不曾遇到过、而或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好在这时候四下无人,否则被人见着,只怕都要惊诧得下巴掉到地面来。
刹那间,陈三郎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一跺脚,转身飞跑,捧着红鲤跑回家去。
就在他离开不久,泾河河面又卷起波浪,声势更大,隐隐带着一股黑风。风浪间一团影子张牙舞爪地疾游而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它在晚晴桥下一带水域搜寻了好一阵子,一无所获,便又潜入水中,往下游而去了。
陈三郎风风火火奔回家,入门经过厅堂的时候,见到娘亲在陪杨老先生说话,却不停住脚步打招呼,一直冲到自己房间,东张西望,见着平时洗脸的瓷盆,立刻过去,将红鲤鱼放入盆中。
盆里却没有水。
“水,哪里有水?”
他端着瓷盆又冲了出来,差点和过来的娘亲撞个满怀。
陈王氏疑窦丛生:“原儿,你在做什么?”
陈三郎没有回答,心急火燎地找到前院水井边,急忙打起一桶清水,往盆里倒去。
鱼儿得了水,立刻灵活地开始游动,尾巴摇曳,不复之前的紧张不安。
陈三郎松了口气。
“原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王氏慌张地跟在后面,吓得有些失色。
陈三郎忙道:“娘亲,孩儿买了一尾鱼来养,路上失手打烂了盆,只得赶紧回家找水。失了礼数,还请娘亲不要怪罪。”
非常合理的一个解释。
更重要的是,一刻钟已过,他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感觉真好。
陈王氏有些怪责地道:“原来这样。你真是的,为了一条鱼,全身都淋湿了,你身子弱,倘若着凉生病了该如何是好。”
陈三郎唯唯诺诺,心里想:这可不是一条普通的鱼呀!
“……哎呦,你赶紧换了干净衣衫,出厅堂和先生叙话。”
陈三郎先是把瓷盆放到地上,想了想,觉得不妥当,生怕被家里养着的鸡鸭给冲犯了,于是端起来,搁置在矮墙上。
这才回房间换衣服,出去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