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圆圆听她这么说,心里最后的芥蒂也去了,又觉得这丫头真有点傻。
当时满院子人怎么就她一个人站出来呢?跟女主人有点儿像,这哪里是好事别人躲还来不及!
当替身可不是个美差,没成功前是恩人,成功了就是仇人了。
杵在人跟前儿跟活靶子似的,忍不住就叫人想——你以前做过孽。
段圆圆知道自己是被段妈妈送回来的,自然不会这么想,就说:“你以后就跟着青罗一块儿给我做事吧。”
小丫头激动得涕泗横流,她就怕段圆圆不喜欢自己,要把她撵出去,现在知道自己真在主子跟前儿有了个名分,情绪一上来,就有些晕了。
幸好杜嬷嬷在,她眼疾手快地把人叉到房里歇着去了。
段圆圆看得发笑,跟青罗说:“我的旧衣服,被素衣穿过的你烧了吧,既然敬过鬼神了,多少有点不吉利。”
这种贴身的活儿,怕有个什么闪失被别人捡到衣服,只能让贴身丫鬟去干。
青罗抱着衣服就往院子里去了。
段圆圆趁机小心翼翼地把段妈妈给的小毛衣藏在了珠宝箱子最里头压着,这个箱子只有她有钥匙,不怕人来翻。
昨晚段圆圆试了试再做梦,却怎么都看不见段妈妈了。
段圆圆想,可能这件毛衣就是段妈妈能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了,也是她留给自己的时空地标,看见它自己才能确定往前种种不是一场梦,自己是来自现代的一缕孤魂。
以后她死在这里,也要把它带进坟墓里去。
罗衣瞧着素衣登堂入室,下午抽着空就跑到前边竹筒倒豆子跟宁宣说了段圆圆要把替身挪出来的事。
宁宣在跟老太医学怎么挖腐肉,手上还提着只用当老太太的小白兔,
听见她过来说了这话就恼了。
段圆圆受到惊吓,最该打的就是她的丫头。她们怎么能让主子就和青罗两个人就往自家院子外走?段圆圆要是非要自己去,她们就是当场撞死也该把人拦下来。
只是他动手难免伤到段圆圆的脸面,大夫又说让他们日子过得开心点儿圆圆才长寿,想到这里宁宣只能硬生生忍下去。
他道:“按奶奶说的办就是了,难道她还指挥不了你们办事?”
罗衣后背的衣裳立马被汗湿了,她跟纱衣是宁宣挑出来的人,进门两人就被吩咐过段圆圆有什么事都得跟他说。
但主子跟前,先前的好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缺点。
只是做下人的怎么能埋怨主子呢?让主子不高兴,只能是她当差不用心。
罗衣嘴里都是苦水,磕着头直说不敢,生怕被撵出去。
宁宣在家里很少打人,他打过的人就算留下来了也不会在他跟前露脸儿了,这比打人厉害多了。
像隔壁,肉疼归肉疼,疼完了还能接着办差,脸面体统过几天就又养出来了,哪个记得你什么时候被打过?
被调走那就好了全完了?做奴才不拔尖儿,就连路过的蚂蚁都敢踩你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