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就站在纪蓉身边,见她脸上伤的这般精彩,忍不住伸手轻轻悬空想碰未碰:“唉……疼不疼?”
这一叹很有些萧索怜惜的味道,可惜纪蓉沉浸在怒火里,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纪蓉缩了缩脖子,因为是温峤,所以把止不住的火气压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当然疼了,这帮人下手一点儿章法都没有,胡乱就冲了上来,我是一个不小心,这才挨了两下。”
温峤见她一脸不服输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纪蓉也觉得大没意思,自己出门居然挨了顿揍回来,这可实在是太丢人了,就赶紧跟几个人告辞,也不用雨石他们跟着自己就回了院子。
郝连申过来给她送药的时候又少不了问了一遍发生了什么事情,纪蓉皱着眉说了,喝了苦的让人无法呼吸的药之后,自己找到伤药给自己涂了,不想手指没轻没重碰到伤处,嘶了一声。
越是这种尴尬的时刻越是倒霉到家。安乐公主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打着要来看望的名头上了门。
纪蓉算是怕了她了,正要让人说自己不在,安乐公主已经十分强势的推开守门的士兵走了进来,纪蓉敞开着屋门,所以安乐公主一眼就看到她在屋子里,就站在院子外面笑道:“怎么?难道纪小公子不欢迎我?”
纪蓉刚喝过让人绝望的苦药,心里面正是对她恨的厉害的时候,能不冲过去质问她已经算是好样的了,不过到底应该怎么和安乐公主相处,这件事纪蓉已经仔细思量过,胸中有主意,微微一笑要说话,不想牵动了嘴角破口的地方,猛地一疼,连忙顶平了脸:“怎么会,公主大驾光临,草民欢迎还来不及。”
虽然如此说,也并没有做出什么欢迎的动作,不过是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就打了个呵欠。
安乐公主端详她的脸色,见到纪蓉绝色的小脸上果然有了伤处,不显得丑,反而让她有了些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上就略略带了些不自在,她也不大在意纪蓉用什么态度对自己,带着侍女从容走进了门,看了看四处家具摆设,沉着问:“怎么,纪小公子不止是和将军住在一个院子里,难不成还住在一间屋子里?”
纪蓉眨眨眼睛:“公主知道将军住哪间屋子?从来这宁山城之后,将军恨不得日日都泡在书房里,我不过是随意在这院子里挑了个房间住着。将军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
安乐公主见她不接自己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傲慢,可唇边的微笑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弧度,就笑道:“我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纪小公子反应怎么这么大?”
纪蓉也淡淡的:“公主约莫是看茬了,草民的态度自来就是这样,哪里反应大了。”
她这样回答安乐公主,站在安乐公主后面的那两个侍女就要不满发难,这时候雨石和风林及时赶了过来,直接就进了屋子,和安乐公主行了军礼,然后恭恭敬敬站到纪蓉身后。
这幅姿态,让人一眼就瞧出来安乐公主想要以势压人是不可能的了,有了这两个人在,纪蓉更加心中有底,见安乐公主迟迟不肯说话,故意说道:“公主莫非是来找将军的?”
安乐公主见她一副不知道景飞鸾已经离开的样子,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就笑道:“纪小公子怕是糊涂了,将军不是已经离开宁山城了么?”
纪蓉眼角一跳:“公主何故这么说?将军明明在军营带兵巡防。”
安乐公主始终打量着她,津津有味的样子:“看来纪小公子对战事也所知甚少。”
纪蓉一副受到侮辱的样子,略有些气哼哼的,笑意里带了几分冷淡:“公主莫要开玩笑,草民也算是将军的幕僚之一,若是论起战事,多多少少知道些一二。好比说,城外的那些西蕃人为何一直停滞等待,公主您难道知道原因么?”
安乐公主微微一笑,不肯多说半句:“本宫当然不知道,西蕃军队的事情,就算是云麾将军也只能不断派探子打听动向,至于他们的意图,只能靠猜测而已。”
纪蓉听她这么说,知道这女人说什么都不会主动向别人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就故意做出一副强势的态度:“是啊,那西蕃人一直驻扎却没有动静,实在奇怪的很,所以我听说温峤将军打算派人藏到城外护城河外的那一片树林中监视他们,再找时机慢慢接近。”她说完这些之后,就做出一副略有些懊悔却又十分骄傲的样子:“是我糊涂了,居然和公主提起这些无聊的事情,想来您对这些所知甚少。”
终于把安乐公主说她的那一句话还了回去,纪蓉似乎心情颇好,又打了个呵欠,然后眯起眼睛,转眼就变成了困倦不胜的神态:“公主,如您所见,草民今日有些不适,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安乐公主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她这种不恭敬的态度而生气,反而若无其事笑道:“纪小公子为了战事操心,自然会疲惫,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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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蓉随意点了点头,已经懒得再应付她,几步走到床边倒在了床上。
安乐公主带着仆从侍女走出房门之后回过头,正巧看到雨石正在推纪蓉,皱眉问她:“小公子,您怎么说睡就睡?好歹把晚饭吃了。”
她冷冷一笑,仰起姣好的脸蛋,十分满意的出了院子。
纪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雨石无论怎么推她都不起来,风林就忧心忡忡的在一旁看着她,和雨石商量:“不然一会儿再去找个郎中帮小公子看看。”
两人说着话,不妨门外一个侍女跑了进来,在门口不好意思道:“两位小兄弟,我刚刚似乎把一个帕子落在这儿了,您们能不能帮我找找?”
雨石随意一扫,看到一片手帕落在地上,走过去用两根指头捻着递给她:“是这个?”
小侍女红着脸说:“是,上面绣了并蒂花的图呢。”
雨石看了一眼手帕上的图案,果然有双头花的模样,就往那小侍女手里一塞:“是你的,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