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后,所有剑气散尽,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然而,眼前的一幕,饶是身经百战,历经沙场,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他,也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心中如同万马奔腾,根本难以平静分毫。
他忍不住双股战战,感觉小腹一热,差点失禁。
眼前,他带来的那三千多名士兵,此刻一个都不剩,像是完全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满地,只有一堆破铜烂铁,夹杂着一堆碎肉。
空气中,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晨曦破晓,这破世间的一切迷雾。
然而,此地的当下,却被一团鲜红色的血雾弥漫,在初阳下,显得无比妖艳,无比刺目。
里面,被均匀的涂上了厚厚的一层鲜血,粘稠无比,让人一忘之下,就忍不住作呕,如同身临地狱。
让人更加惊诧无比的是,同样身处于这片剑气之中,这些村民竟然个个毫发无伤,但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被血浆浸染,还零零散散的挂着一些碎肉,一个个早已经呆若木鸡,定定的站在那里,如同木偶一般。
一些妇女孩童,早已经被吓晕了过去,倒地不起。
别说是他们,就连曾经身为修士的九爷,也是呆呆发怔,嘴角一阵阵抽搐。
就连他,也未曾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更别说是一群凡人?
不远处的虎娃,不住地通咽着口水,浑身虽然被血浆沾满,却依然难以掩饰他此刻脸上的恐惧之色。
“你……魔鬼……魔鬼……”大胡子将军如同魔怔了一样,口中喃喃道。
说着,他一屁股栽倒在地,只感觉浑身气力耗尽,没有半点力气。
朱九轻笑一声,徐徐从空中落下,身上没有半点血渍,依旧洁净出尘,宣白如纸,一身飘然,如谪仙一般。
他来到大胡子将军面前,轻笑道:
“魔鬼?这会儿倒说起我是魔鬼来了!
嗯,我也不否认。
但,你是否忘了,若不是阻止你们,这些村民会有怎样的下场?
男的被杀,女的被辱,到最后,一个也剩不下,都得做你们刀下之魂。
而我,同样做了你们想做的事。
只不过手段有些过了而已,本质上,有何区别吗?
似乎并没有。
所以,我们大家都彼此彼此,你又何必把自己想的高高在上?”
“你……我……”这位大胡子将军突然一呃,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的如此。
同样是杀,满地尸骨和死无全尸又有怎样的区别?
但他心中却无比清楚,朱九此刻留他一条性命,并不立即动手,那就说明他必然有所询,或者有所求。
如此,他就还有生还的希望。
想到这里之后,他心中微定,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咬牙道:
“我知道你厉害,也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我不与你争论这些。
我现在就想问,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我想知道,如今北域各国之间,到了哪种地步。
还有,这半年以来,外界发生了些什么事有我不知道的?”朱九淡淡说道。
大胡子将军暗道一声果然,心中更加镇定了几分,反问道:
“我告诉你这些,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