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不行,我做不到。”
经过多次的尝试,阿尔托莉亚最终还是没能拔下那把剑。她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湖底,丧气地用双手捂住脸,低泣着。
“怎么办,父亲的圣剑,父亲的意志和传承,就要断绝了。我没有办法,我用不了它,我该怎么用它来复仇?”
芙兰看着这个被打击后脆弱的女孩,十分无奈地叹息。她俯下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柔地说道:“阿尔,你要放弃复仇么?”
“不,绝不。”阿尔托莉亚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回答道。
“那么,你的目的是为了给父母和兄长复仇,夺回他们的名誉并手刃凶手,不是么?圣剑并不是必须的,它只是你父亲,你家族荣耀的象征,缺少了它也并没有什么。因为,你就是你家族的一员,你也可以成为你家族的荣耀。”芙兰慢条斯理地说道。
看着阿尔托莉亚眼中又闪起的亮光,芙兰接着说:“而且,既然这把剑是王选之剑。你有你父亲的血脉却无法使用它,说明你还没有成为王的资格,你缺乏王者的器量。所以,这把剑不认同你。”又接着说:“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想不太明白。但是,如果你想要使用它,你要学会改变自己,锻炼自己,体会王者的想法,做成为王的准备。等到你真正做好了成为王的准备,拥有背负整个王国的勇气和器量时,你未必不能重新拿起它,它也会为你而战。”
阿尔托莉亚有些茫然,她呆呆地看向芙兰,反问道:“我,我能成为王者么?我只是个女孩子,连父亲都不让我碰圣剑。而且,什么是王呢?像父亲一样么?我,我不太明白。”
芙兰摇摇头:“为王与男女无关,重要的是王者的心。”又接着道:“但是,就现状而言,成为王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艰辛的路,尤其对女孩子而言。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想一想你除了复仇,或者说复仇结束,你想过怎么样的生活,毕竟人的一生不能只为复仇活着,复仇只是你人生的一个小目标,并不是你人生的终点。你的父母兄长用生命救你,不是为了让你为复仇葬送一生的。”
阿尔托莉亚茫然的说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除了要复仇还能做什么。”
芙兰笑笑:“你还小呢,谁也不是一出生就知道自己一生的,你可以一边成长,一边思考。总能碰到自己愿意尝试的事情和愿意一生为之努力的事情的。”
接下来的几天,芙兰发现阿尔托莉亚都有些魂不守舍,呆在屋子里思考人生,连吃饭都食不下咽的。她明白,这个孩子承担了太多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承担的压力,父母兄长死亡的仇,王座倾覆的恨,所有的压力压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让她不堪负重。一个出身王室,穿着漂亮裙子在花丛里采花扑蝶的小姑娘,尽管遭受国仇家恨,拿惯了鲜花宝石的手还拿的起宝剑和长枪么?
在阿尔托莉亚又一次差点把叉子插到自己的脸时,芙兰抬手拦住了她,无奈地说道:“好了,心思不在这儿就别吃了。”顿了顿又说:“去穿上外衣,我带你出去。”
阿尔托莉亚跟着芙兰来到了街上,经过了一个月,政变的风波已经平息了,但街上的感觉到底还是有些不同了。
阿尔托莉亚发现,街上多了很多黑甲的卫兵,拱卫着骑着马的黑袍人,当这些人走过,街上的市民无不噤若寒蝉。孩子们都会大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紧张的避让在一边。等这些黑衣人走过,街市上才恢复平静。
阿尔托莉亚觉得奇怪,小声的问芙兰:“他们是谁?”
芙兰解释道:“那个黑袍人是与扶提庚做交易的北方黑巫师之一。”
“什么样的交易?”
“一些黑暗的,禁忌的交易。他们为扶提庚提供了力量。而扶提庚回报给他们特权和付出其他的一些东西,一些,珍贵的,不可再生的东西。”
阿尔托莉亚奇怪地问:“那是什么?”
芙兰轻抚阿尔托莉亚的头,轻声道:“爱和慈悲。”说这又看向了远方“他用他妻子的鲜血交换了邪恶的力量,用来得到他渴望的权利。”
随后又看向阿尔托莉亚:“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做出这种选择。”
阿尔托莉亚郑重地点头。
两人继续在街头巷尾穿行,看着各种各样的人。即便朗蒂尼亚姆是都城,这里也不是每个人都生活的富足安乐的。有用生命和鲜血获得酬劳供养的骑士,也有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贵族,有腰缠万贯仍然贪婪敛财的商人,亦有食不果腹,挣扎求生的贫民,有慷慨慈悲的善人,亦有践踏同胞为乐的恶棍。
各行各业,世间百态都浓缩在这些街道上人们的嬉笑叫骂,喜怒哀乐里。
突然的,前方喧哗起来,周围的人们开始往前方攒动,芙兰二人顺着人群方向过去,便见一队卫兵押着一列囚徒向断头台和绞刑架的方向行进。
法场上,书记官拿着文书大声宣读着几个囚徒的罪恶,赫然是与逆党勾结,阴谋颠覆国王的统治。围观的民众开始交头接耳,又在书记官的大声喝止中噤若寒蝉。阿尔托莉亚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的这些囚徒,上面有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孩子。带着枷锁的母亲大声地喊着她的孩子是无辜的,请放过她的孩子,却被押送的士兵打倒在地。她绝望地哭嚎着,祈求着上帝,到最后又祈求着恶魔,愿意用一切换取她孩子的活命。她的孩子是一个倔强的男孩,他噙着泪喊着妈妈我不怕,却绝不哭出来。
阿尔托莉亚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她的悲痛和愤怒让她的情绪濒临失控,她似乎是从这个孩子的遭遇联系到了自己。阿尔托莉亚拽紧芙兰的衣角,颤抖着声音小声地问道:“芙兰,你能救他们么?”
芙兰轻声地回答:“阿尔,我救不了所有人,只要扶提庚还是国王,这样的囚徒就不会是最后一批。他们是否真的有罪并不重要,国王只不过是在确立自己的权威罢了。”
阿尔托莉亚急切地问道:“那,那个孩子呢?你可以救那个孩子么?我可以用我的愿望来换。”
芙兰深深地看了阿尔托莉亚一眼,说道:“愿望就不用了,就当是我附赠的吧。”她又看向刑场,对阿尔托莉亚说:“阿尔,一会儿可能会有些骚乱,还记得回去的路吧,你先回住所。”
阿尔托莉亚点点头,叮嘱了句:“你自己也要小心。”就扭头往住所走。
芙兰将注意力转回刑场,思考着怎么以最小的动静带走那个小男孩。阿尔托莉亚还住在城里,这件事不能闹的太大,否则只会打草惊蛇,牵连到阿尔托莉亚。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看着面前的众人已经被排成一列往绞刑架带去,便开始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