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凌:?
他觉得乔誉在骂他。
他读书认字不到半年,这种问题该他思考吗?
没等谢昭凌答,乔誉垂着头,小声嘟囔着:“谢护卫若考,当从县试开始,等成为童生后,方可去院试。”
哦,对了,谢昭凌记得乔姝月说过,乔四公子在十二岁时便已考过县试,成了童生。而后只要再参加院试,考中秀才,便可入官学读书,就像乔家三公子那样。
可这些奇才和他有什么关系?干他何事?
乔誉又轻声嘀咕:“不、不对,参加科考要出身清白,要提供履历,谢护卫能考吗……”
什么意思?说他不是好人?叫住他,就为了骂他两句?真是吃饱了撑得。
谢昭凌冷着脸,要转回去。
乔誉急急拦他,“抱歉,我并非有意冒犯。”
谢昭凌挑了挑眉,这还是乔誉第一次同他道歉,还以为眼高于顶的四公子没有低声下气的时候。
谢昭凌道:“我读书,从来都不是为了科考。”
乔誉愣了愣,喃喃道:“是啊,你是为了月儿。”
见乔誉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谢昭凌有一瞬间不自在,他引开话题道:“四公子遇到难事了?”
见着乔誉眼底的光黯了下去,谢昭凌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谢昭凌又耐心等了会,大概几息功夫,在他耐心即将耗尽时,乔誉终于开口。
他茫然道:“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考。”
谢昭凌诧异道:“四公子这是在问我的意见?”
院试在来年八月,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竟还在犹豫摇摆。
乔誉迟疑了下,“嗯。”
谢昭凌:“……”
如今他二人虽不至于见面便针锋相对,算得上点头之交,但也没好到能敞开心扉的地步。
通常乔誉会看在谢昭凌救过妹妹和二哥的份上,对他不再排斥。
而谢昭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为了乔姝月,也不会再将乔誉的态度放在心上。
可此事重大,乃人生几桩头等大事之一,来问他一个小小护卫的意见,未免太……
“我们并未有多熟。”谢昭凌直白道,“四公子问错人了。”
乔誉沮丧道:“我知你定会觉得匪夷所思,可我实在没有能商量的人了。”
二哥不喜读书,三哥常年在国子监,而大哥与父亲……
妹妹就更不必提了,她不会参加科考,而且他也不希望被妹妹看到自己这么软弱、没主见的一面。
谢护卫有天赋,有能力,想来也是不甘平庸之人,应该能懂他。
虽然他们二人一直互看不顺眼,此刻关系也不见得有多好,但乔誉就莫名觉得,他和谢昭凌是一类人,他们在某些时刻,互相能懂得彼此的想法。
不是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敌人,那么问问他的想法,也不无不可。
乔誉抬起头,鼓起勇气,将自己心里憋闷了许久的话,都一股脑同眼前这个无论是身世地位、还是脾气秉性,都曾被他瞧不起的人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