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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驿馆送信的人路上耽搁了会功夫,这小子就站在营地门口,望着来信的方向,生生等了两个时辰。
弄得其他将士们还以为敌军要攻打过来了,否则怎么会值得小将军面色严肃地亲自在门口等着呢。
等信送来,一众下属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京城传来的密信,一个个拎着刀枪盾牌又散去了。
可其实只是家书!
褚玄英品了品他的表情,牙酸道:“你这半年打起仗来次次拼命,凶猛得连咱们自己人都害怕,难道是想快点回去?”
这个问题谢昭凌倒是回答了,他嗯了声,冷静道:“她快要过生辰。”
褚玄英不可置信:“你缺席的又不止这一个生辰。”
去年,前年,哪个在身边了?
“她今年及笄。”
褚玄英:?
哦,所以呢?
及笄过后,可以嫁人了。
褚玄英气笑了,“合着你在这等着。”
谢昭凌否认:“我什么都没想。”
他将信反复读了三遍,才恋恋不舍地夹进书里,撑着桌子起身,捂着伤口,慢慢往回走。
褚玄英才不信,这一副盼归盼得要死的模样,怕是日日夜夜净惦记着那事呢。
褚玄英看不过去他这残废样,上去扶了一把,“你是不是在这边待腻了,连受伤也算计*七*七*整*理好了?”
伤成这样肯定是没法在前线待,功成名就,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为了躲避杀人罪名而狼狈出走的少年,他可以衣锦还乡,自此踏上一条繁华路。
谢昭凌好笑地看他一眼,“我有毛病吗?”
故意伤成这样,小菩萨知道以后恐怕要被他气死。
“那可说不准,为了她你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怪褚玄英把自己的徒弟往坏处想,这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比干是心比旁人多一窍,徒弟是心比世人黑几分。他要是想算计谁,恐怕没人能逃得过。
柳步亭还是死早了,他当初好歹死得痛快干脆。若是对上如今的谢昭凌,怕是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不想再跟着我干了。”
“我若不想再做,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这次受伤实是失误,不是有意为之,”谢昭凌道,“再说哪怕受伤,我也可以继续上战场。”
这话不假,褚玄英就没见过比他还能忍能拼的。
“若我孤身一人,我可以一直留在这。”谢昭凌坐回到榻上,脸色更加苍白,他下意识伸手摸向枕下,摸出一个荷包来,指尖摩挲着布面,他心情极好,抿着唇笑了笑,“但她及笄,我得回去。”
“有些事我一早就答应了她,我要回去和她一起面对。不管是否受伤,我都必须践行诺言。”
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他一刻都不敢忘。哪怕是爬,他也要回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