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这些,她甚至没能看他一眼,同他说一声道别。
不知前世陛下后来如何度过那漫漫人生。
一想到这些,乔姝月便心痛得无法呼吸。
待她回神,吴大夫不知什么时候离开。
她也没再站在门口,而是被人拉进了房间。
房门紧闭,屋中只有他们二人。
乔姝月茫然抬眸,只见男人赤着上身,手撑在她身侧,眸光专注,正俯身看着她。
而她自己,坐在床榻上,背后是墙壁,身前是他。
男子的气息强势地将她包裹其中,令她无处可逃。
她别过头去,恰好把伤脸露了出来。
发烫的面颊上忽然沾上一抹凉意。
下巴被男人捏着抬起,他低下头,将药膏轻柔地涂抹在她的脸上。
乔姝月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鼻腔里尽是药膏的味道,仔细辨别,还有男人身上散发的干净的清凛气息。
他哑声问:“是柳氏的大夫人做的?”
乔姝月低低地回:“嗯。”
谢昭凌指节一顿,说道:“郑丰南昨日找到我,给了我一盒南黎秘药,我今日上山来请吴大夫看一看。”
乔姝月诧异地睁开双目,“是你原先提过的那个悦泉楼的东家?”
那人销声匿迹许久,竟再次露面了?
那人是谢昭凌前世的贵人,随着谢昭凌的回京,那人也再度出现……
乔姝月不由得往深想去。
谢昭凌观察着她的神情,一颗心直直坠下去。
凶险的事才刚过去,她竟能迅速从危机中脱离了情绪。
不论是惶恐不安,还是惊惧害怕,她都没表现出来分毫。
要么是她一直在压抑自己,不肯在他面前展露脆弱。
要么便是她没将此事入心,她早已习惯面对这种危急时刻。
无论是哪种,都会叫谢昭凌的心如烈火烹,煎熬与痛苦化为实质,如藤蔓般,缠着他的心脏,在他心壁上蜿蜒攀爬,枝条密密实实将心脏包裹,让人窒息。
他离开三年,究竟错过了多少事。
“不害怕吗?”
他话题跳脱,乔姝月艰难地从思索中抽身,神情还有些懵懂。
她愣了愣,“害怕?”
脸颊一痛,是男人手指轻轻碰了伤处一下。
乔姝月迎着他幽邃的目光,“怕。”
怎能不怕呢?
前世父兄接连出事,乔氏被抄家,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狱中的老鼠日夜啃食着她散落在地上的残羹剩饭,还有被柳步亭封死的唯一一扇窗。
一桩一件,无一不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