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三更,漏尽钟鸣。
饭后,沈南桑和陆阙以散步消食的名义绕着公主府走了一圈,暗暗记下弃秋荧住的院子周围侍卫换班的时辰。
夜深,趁着府上侍卫轮值换班的间隙,两人猫着步子溜了进去。
说是溜,这个字眼大抵也只在沈南桑身上更贴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阙在她跟前渐渐不再藏着掖着。
也是今夜沈南桑才知道,原来陆阙的轻功已经这般炉火纯青。
寻了棵年岁久远的大树当遮挡,陆阙曲腿坐在树干上。
沈南桑费力的抱着树根,好不容易爬上来,偏那男人没有分毫要给她让位置的自觉。
他往那一坐,腿一盘便占据了大半的位置。
看见她狼狈的爬上来,他也不过冷冷眯眼。
沈南桑瞪了他一眼,小嘴一撇闷闷不乐:“小气鬼。”
自打发现她在他耳际别了朵花,他一个下午对她都是这般横眉冷对,爱答不理。
看着那仅剩的‘一亩三分地’和真就无动于衷的男人,沈南桑眉心跳了跳:“陆显知,你过去点儿,给我腾个……”
话音未落,陆阙动了,却是把曲起的腿放的更开。
“这么多位置,你偏要和我一起坐?你上来这树干不得往下塌,断了摔下去算你的还是我的?”
沈南桑:“……幼稚鬼!”
不仅小气,还幼稚!
比沈北星还幼稚!
沈南桑鼓着腮帮子,抱着树干的手一松,一溜烟就滑到了底。
眼看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落下去,陆阙讽刺的嘴角一抖。
想说些什么,忆起白日里她那副嬉皮笑脸的打趣样,他又拉下脸来,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沈南桑拍掉身上沾到的脏污,负气选了一棵离陆阙最远的树爬了上去。
这会儿她舒坦了。
谁还没有个能容身的大树啊,谁偏要和他一起啊,她自己更快活。
入了秋,虫子没那么多,风一吹,说不出的舒适畅然。
沈南桑在树上待了不过片刻,眼皮便忍不住要打架。
弃秋荧的嬷嬷下午便按照陆阙的吩咐给弃秋荧换了新的院子。
陆阙还特意嘱咐了不许灭灯,这会儿屋里灯火通明,与这四下寂静的夜比起来,还真有些格格不入。
上来前,沈南桑专程在屋子周围放了几只蓝盈咒蛊。
但凡有人接近,她第一时间便能知晓,保证比陆阙快。
只是这左等右等,沈南桑等的昏昏欲睡,要等的歹人没等来,她往陆阙待的位置一瞧,赫然发现那人竟不知所踪。
屋内烛火昏黄,人影被光投映在小窗上,隐隐约约似是两个人影在纠缠。
沈南桑身子一顿,立时起身跃了下去。
屋子周围黑漆漆一片,沈南桑不禁困惑,有人进去,她周身那蓝盈咒蛊居然一只都没亮。
“唔……”
一窗之隔,屋内忽然传出一声男人沉闷压抑的闷哼。
沈南桑骇了好大一跳,忙贴着窗子靠紧,一边找着陆阙,一边摸上腰间的短刀。【1】【6】【6】【小】【说】
房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自缝隙看进去,隐隐能窥见两道人影贴在一起。
只是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引人遐想。
耳边,男人的闷哼逐渐放大,恍惚间还有了几分不可控的架势,像是什么要冲破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