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戚夕的口中,每只小黄狗都被称作阿黄,无一例外。梅洵雪舔了舔嘴角,觉得心口莫名冒出火来。
他怎么在戚夕的口中又成了狗了。
“我是说……我不稀罕谢怀真的东西。”梅洵雪无奈抬眸看了眼戚夕因为他一句话而羞愧通红的脸庞,心里头又莫名开心了起来,他想了想又垂下闪着点点泪花的眼眸,食指略略擦过莹莹的一滴泪,“既然是你送的……当然是开心的。”
“我,并非那个意思,刚才对你是有些凶了。”戚夕懊丧地闭了闭眼睛,呜囔的声音好像是做错事情的狼崽,“哎,不难过了好不好。是我错了。”
梅洵雪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像话。
“那,每年都会有礼物吗?”梅洵雪眨着眼睛问道。身体不由自主地探出被窝,撑出漏风的一角,他微眯着眼,看向戚夕,“每年,都会记得我的生辰吗?”
戚夕抿了抿唇,将被角给人重新掖好。
“咳,那便到时候再说吧。”
“戚夕——”梅洵雪复又酿起颤音。
“好吧好吧,自然是记得的。”
“那礼物呢。”
“自然是有的。”
“我记下了,不许反悔。”
“我还能诓骗你一个小孩子不成,赶紧睡觉了。”
梅洵雪窝进被子里,脸颊红扑扑的。
他可不是喜欢戚夕送他的破烂木头,那么拙劣的手法和那么粗糙的模样,丢了恐怕也没人要,也只有他大发善心才收下了。
生辰。
他的确是记不清了,总归是冬日里艳阳高照的那日就是了。
不过既然如今是在凡间,那该过还是得过的。
毕竟,他如今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而已。
自然是在乎的。
“戚夕,我的生辰,你要记好了啊,是冬至。”
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梅洵雪听着戚夕平稳的呼吸声,叹了口气。
翌日,梅洵雪照旧去了学堂,但是却不见桂儿,他并未放在心上,想来是病还未痊愈。
但如此又过了数日,却听得了桂儿嫁人的消息。
梅洵雪的眉心跳了跳。
脑内浮现出桂儿的模样,好像个头就和他一般高,人也瘦小,皮肤也是粗糙的蜡黄色,五官也不算出奇,身材更是平平就和小娃娃一个模样,梅洵雪怎么想都想不出桂儿和嫁娶之间的瓜葛。
正是垂髫玩闹的时候,嫁给谁去。
学堂里的大家也没将这儿当作一回事,不过继续嬉笑吵闹着揪着夫子的山羊胡须。
梅洵雪不悦地皱眉,他翻着画本心里不由烦躁起来,好好的一个人总不至于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