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忠兴却睁了睁眼,看到是刘彦,对他笑了笑。
“我阿爹还认得你。”卫时雨喜极而泣。
刘彦生怕弄疼了卫忠兴,虚握住他的手,“老爷,我是刘彦,我回来了!”
卫忠兴不能言语,眨了眨眼,又看向身边众人。
刘彦立时懂了,“老爷放心,有我刘彦在,必不叫夫人和姑娘再受委屈。”
卫忠兴放下心来,叹了口气,便闭上了眼。
卫夫人便道:“他太累了,想睡一会。”
“是,我晓得。”
刘彦拭泪,和卫时雨使个眼色,去外间说话。
“刘长史,我姨娘们可好,小河还好?”
刘彦忙道:“姑娘叫我刘彦便好,她们都好,只是挂念姑娘。小河抱着豆豆直哭,说担心阿爹阿娘。”
卫时雨立时鼻头一酸,她强忍住眼泪,半晌方道:“刘管家,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姑娘但说无妨。”
卫时雨心中踟蹰,不知从何处说起,刘彦却似是猜到了她的念头,他咳了一声,叹道:“姑娘是想问自己的身世?”
卫时雨连连点头,虽说她并不在意自己出身,但还是想弄个明白。
刘彦想了想,几次欲言又止,“姑娘,大概几年前,老爷仿佛变了个人。不止老爷,还有姑娘,和夫人!”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向了卫时雨,眼中却尽是温和包容。
卫时雨仍旧心中一惊,他知道刘彦精明,穿越之后他们几个人性情大变,就算能骗过那些姨娘,定然是瞒不过他的。
刘彦笑了笑,“姑娘,我不是要过问老爷的私事。老爷从前待我不薄,但,但他毕竟。”
卫时雨知道卫忠兴从前大概是个为富不仁的奸商,刘彦言语间有些顾忌,当即便道:“刘管家,你有什么话只管说,不打紧的。”
刘彦叹道:“是!从前老爷虽待我不薄,但生性,刻薄寡恩。若姑娘当真不是老爷亲生,他怎会如此疼爱姑娘?不过老爷前些年放纵,确实亏损了身子,早就不能生育了。”
“他故意在公堂上直陈此事,是为着救两位姑娘。”
原来如此,卫时雨点头,心中了然。
怪不得宫中的御医也没瞧出破绽,却是卫忠兴真的病了。
她不知心中什么滋味,每日里行医诊病,为别人悬壶济世,但自己父亲身子不适,她竟然一无所觉。
刘彦也在暗自叹息,几年前,卫忠兴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他甚至以为是被别人冒名顶替了。
他当时苦思不解,但无论如何,卫忠兴都对他有再造之恩,最终还是把疑问都藏在了心中。
两个人各自感慨了许久,沉默不言。
良久以后,卫时雨突然开口,“刘叔,我阿爹和阿娘就拜托你了,还有银杏几人,麻烦你带他们都回江北去。”
“姑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