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说得唾沫星子都快干涸了,躺在她腿上那位祖宗爷却是丝毫没有动静儿。慢慢的,呼吸绵长,显然把她的话当成了催眠曲,都已经睡过去了。
“喂……”她摇他的脑袋。
“继续。”他不悦地蹙眉,嗓子有些发哑,“重一点。”
“靠,和你说话不回。我一个人说个鬼啊?”
夏初七原以为他不会答,没有想到他不仅回答了,还答得真特么的离题万里。
“小奴儿,你见过驯兽吗?”
“关我鸟事啊?”她想暴粗了。
赵樽抿了下唇,淡淡道,“在爷看来,你便是一只伶牙俐齿的小野兽,身上全是尖爪利齿。爷呢,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驯兽。越是闹得欢腾的野兽,越是兴致好,总归是要把它们驯服了事的。”
“……”
他全家都是野兽。
手下动作微微一顿,她身子往后一仰,躺在马车壁上,懒洋洋的挖苦他,“行啊,就算我是野兽,也是一头会吃人的野兽,早晚得把你咽到肚子里。呵,这样危险性高的野兽,你有把握驯得了?”
“日子还长。”
“那要是驯不了呢?”
“没有爷驯不了的兽。”
“……我说万一呢?”
“那便关它一辈子。”
“一辈子都驯不了呢?”
赵樽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指了指脑袋,示意她继续按着,这才慢悠悠的说,“那爷便把它关在笼子里头,先剁爪子,再敲利齿。要还不行,就剥了皮,抽了筋,看爷驯得了,还是驯不了。”
剁爪敲牙剥皮抽筋的脑补和联想,让夏初七身子恶寒了一下。
他先人板板的。
封建时代的权贵男人,果然心肝儿都是歪着长的。
丫通通变态得不像正常人。
心里头一阵骂咧着,夏初七表情还算淡定随和,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阿唷,好吓人喽。那您如果驯服好了呢?你又准备把她怎么办?卖到动物园里去展览,让人家花钱来看,赚银子?”
许是“动物园”这个名词儿很新鲜,赵樽这一回停顿了许久,似乎才融会贯通了,瞄她一眼,眼神儿无波无浪。
“爷驯出来的东西,爱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
“……”你全家都是东西。不,都不是东西。
夏初七正在那儿翻白脸儿呢,却又听得他说,“不过,爷向来喜欢乖巧听话的,如果那小兽儿合了爷的意,给它指个好人家,配段好姻缘,却也不是不可以。”
合意?配姻缘?
她信了他的邪就怪了……
夏初七使劲儿在他太阳穴上一摁,一张小脸儿笑得格外灿烂。
“甭了。个人姻缘个人找,您啊,还是少操那份儿闲心。”
赵樽若有所思的瞄了她一下,突地又出一言。
“小奴儿,你配傻子,实在有些委屈。”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这位爷真给他寻了一个张三李四王麻子,要把她给嫁出去吧?
吭哧一笑,她道,“得了吧您啊,我就稀罕我家傻子那样儿的。傻子他多好啊,纯朴,善良,可爱,对我又特别好,还不会嫌弃我被人渣给抱过,摸过,看过……准能一心一意的对我……”
他眼一斜,瞄了过来。
“爷的意思也正是如此。傻子配你……他确实是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