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侧眸看她,点点头,“大师所言极是。”
“你们讨论了一晚上,就在讨论风水?”
夏初七找个位置坐下,看着赵樽凝重的眼。
她过去的时候,夏廷赣刚刚打着呵欠离去,说是人老了身子不中用,要去补眠。道常大和尚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大抵真是修炼成精的方外之人,他宝相庄严,精神矍铄,没有半点疲态,正在兴致勃勃的向赵樽说着什么“风水局”。
夏初七得了消息,没有多耽搁,直接去找赵樽。
若真如月毓所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时机不等人。
她想知道更多,只可惜,有一些似是月毓故意回避,有一次似是她想说,却又说不明白……
月毓出宫为什么又没了舌头?那些人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可问题是,到底谁给了贡妃这样的消息?
因为月毓谁都可能伤害,却绝不可能会害赵樽。
贡妃为了取信于赵樽,让月毓来传信倒是不奇怪。
也便是说,贡妃得到这样的消息,方才让月毓冒死出宫,向赵樽传达。要赵樽直捣京师,不必在沿途与南军胶着厮杀,从而耗损自身军力。
“贡妃得到消息,应天府城防空虚,晋王乘虚而入,攻占京师。”
当肚子“咕咕”叫着抗议时,她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
把摘抄的字进行了一次排列组合,她又从月毓“半残的唇语”里挖空心思地分析,填字,使句子完整,便让她确认。
她手上的纸写得密密麻麻,她的嘴巴都快要说酸了。
两个时辰后——
这个法子有些笨,但却是她目前能想到的,花费最少时间,快速找到突破口的办法了。整个上午,月毓便在那里翻书,圈字,夏初七便在读她唇语和抄写,偶尔也会问她几句,从她的点头或摇头来猜测与判断。
夏初七拿过几本厚厚的线装书,翻在月毓的面前,又递给她一支笔,“我指着字,你读给我看。若是正好遇到想要说的字或者话,便把它圈出来,我摘抄,一会儿我们再排列组合。这样可以吗?”
两个人重新坐下来,郑二宝进来泡了茶水。
夏初七并不在意她怎么看自己,不管她痛恨或是仇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搞清楚月毓出宫的目的。
有怨、有恨、有无助……又有不得已的屈从。
良久,她终是不甘的点点头,眉眼情绪极是复杂。
月毓似是考虑了一下,目光凝住了。
夏初七斜斜睨着她,冷笑道,“就知道你是聪明人。月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吧,你舌头没了,我耳朵也坏了,在这个营地里,没有人比我更懂得哑巴的发音。我虽然不知是谁动了你的舌头,但我相信,我们花上一些时间训练,我一定能够懂得你的意思。”
摇摇头,月毓的目光里露出企求之色,似是让她不要走。
果然,她的手臂被月毓拉住了。
“啊唔唔……”
缓缓提着篓子,她一眼不看月毓,转身便要走。
欲擒故纵是她的拿手好戏。
“你瞪我也没有用。”夏初七笑道,“月姑姑,我晓得你是为了爷出的京城,可你也应当晓得,如今两军对垒,爷他忙得很,没工夫处理这些小事。你爱说便说,不爱说拉倒……”
“唔……”歪着嘴巴,月毓瞪着她。
“可爷不想见你,你有什么话只能告诉我。”
月毓点头,眸子里露出一抹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