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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明记得石人分配给了昊歆擦拭西面悬灯的任务,昊歆修为低遇到这种难度高的事胆子小,燕青黎去擦了南边的悬灯,那也就没人帮她了。
她心下想着要去帮忙,结果转头一看,就见那粉衣小姑娘正娇滴滴地朝着两位男修道谢。
昊歆面容甜美地作揖谢恩,软声软语道:“歆儿还想着这灯那么高万一掉下来可怎么办,多谢二位师兄帮我擦了这穹顶悬灯,若来日二位师兄有什么难处,歆儿必也会来帮忙。”
那两位男修面红耳赤地纷纷摆手,说道:“帮忙就不用了,这都是做师兄的本分,哪有男人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去干这种危险的活的。”
一听这两位男修说她是弱女子,昊歆眼中隐闪过一丝阴霾。
昊歆笑容由灿烂明朗转为失落,抹着泪说道:“二位师兄所言甚是,我这般弱女子若是无燕道友的照拂,早就和哥哥一起死在大乱之中了,提起哥哥,我的心就格外的痛,身上的伤也好疼。”
那位男修看着昊歆哭得梨花带雨,心疼地取出了药瓶,说道:“好妹妹,别难过,这是我曾从守山人手里买到的伤药,你若是还疼,就拿去用。”
另个男修也奉上的伤膏,道:“昊道友,一点心意,你且莫难过了。”
“这昊歆姑娘哭起来,还真是楚楚可怜啊,连我见了都有几分动容。可惜,却只是为了骗药罢了。”
宵明褒贬不明地感慨着,后头也传了个嘀咕声。
“同是昊氏族人,又有血缘关系,我师姐怎就这般清冷高贵如高岭之花般遥不可及,而昊歆姑娘却是一朵四处招惹闲人惺惺作态的白莲花。”
燕青黎擦完了悬灯,从柱壁一路滑落,轻盈跳落在宵明身旁,似有所感,道:“若她不是雁师姐的亲人,我必然不会与她同行,也不会随便许下承诺。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两面做派的人,这世道那么乱,被卖了也有可能,防人之心不可无。”
上品养灵丹共二十四颗,算下来也差不多快用尽了。
宵明想到了这回事,担忧道:“没了养灵丹,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这局势,有通灵石人在,我们是下不了后面的楼层了。”闲朱负
燕青黎拿着布擦了擦剑上的灰,温柔的用手指将剑穗理顺了,说道:“走一步看一步,一直依赖养灵丹也不是办法,这几日我一直在尝试着心法修炼,虽效果甚微,但总归是吊在了炼气入门的卡口上,只要不滑落,我应当还能再活个一年半载。”
黄符纸人驱赶着众人围聚在一块狭窄的平地内。
穹顶的悬灯已经擦拭完毕,通灵石人又聚众吩咐在今日内,必须要抵达至悬浮石廊另一头的牢门外。
自明日起,烙山奴便要依照上头指示更换法阵内的灵符,加固牢门的封印。
一听到这个消息,对于众人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且不说这悬浮石道有千里之长,众人就算徒步走去都累得够呛。
陨石间距又长短不一,有些半步可跨,有些则六步都不一定跨过去,风的流速在上空时快时慢,风向扭转不定,而底下则是翻滚的岩浆,掉下去“嗖”的一声消融,连个骨架都留不下来。
这绝非是个单人便可独踏而过的廊道。
燕青黎想着,就见宵明凝望着浮石廊道另一头的牢门发着呆。
宵明拍了下燕青黎的肩膀,眸中阴晦不定收回视线,说道:“青黎,我有种预感,在这道牢门后,我们能找到逃离烙山的方法。”
第17章镜花水月
燕青黎凝视着在悬石浮道的对面,思考一会儿,将擦干净的剑佩于身侧,道:“结界总会有结起灵阵的阵眼和弱点,纵使布置烙山结界的是青天老祖,千变万化的阵象皆逃不过封阵的源点。”
她转头,又道:“小明,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也觉得这结界的阵眼点就在牢门内,摧毁了结界,要走出这烙山易如反掌。”
宵明看着后头那群唉声叹气的修士,抱剑摇头,说道:“难啊,太难。你觉得我们过得去吗?这么长的石道,下有火山熔岩,上有山间涡风,结丹修士要一口气过去都要谨慎万分,更别提我们这群能力参差不齐的修士。”
她的轻功尚可,宵明能有胆量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擦拭穹顶悬灯,必然也能过这条浮石道。
但她们若是要带着昊歆一同过石道,难免会出岔子,应当另想方法。
燕青黎再度熟能生巧地爬上了石柱的高处,审视着悬石的浮道的周遭,这悬浮的陨石时常有碎片掉落,似乎不太稳,站上去人的话,有风险。
她又往上看,穹顶四角的雕花悬灯燃着青蓝的火苗,明暗不一的火光映照着垂荡着的兽类骷髅,因流转的气流发出古怪的咻滋声音。
穹顶交错的横梁之上,有手臂般粗的铁链子拴拉着高低不一的空棺和可容纳五人的藏物木匣。
这些空棺和曾押运蛟龙的囚龙棺相仿,木匣子也应当是装庞然大物所用。
这是各宗门押送囚犯所留在烙山的木具。
燕青黎心中有了想法,从石柱上缓慢挪着剑爬下,返回到了人群中。
众人士气低迷,战战兢兢地围聚在一团,怕小命不保。
通灵石人来到这烙山后,达不成任务的烙山奴都失踪了,想一想便知,这些人应该是被杀害了,说不定拿来喂了牢内的妖魔。
有位男修见周围的人萎靡不振,不由以剑拍地,发声道:“各位,在下寒山门刘歇,这有何难的?我们这堆人先派几个人去试探这条浮石长道,万一能走一段路,再御剑过去,那不就方便了吗?”